男的帅气,女的靓丽。
漂亮话开场,领导介绍,大咖打卡,依次站起来,一个个看起来光鲜亮丽,引起阵阵掌声和尖叫。
特别是流量偶像和当红小花旦出场的时候,其掌声和尖叫声更是一浪接一浪,节目尚未开始,整个晚会的气氛已经热烈起来。
灯光、舞美都很给力,节目也很精彩,那些已经成名的学姐学长依次登上舞台,一个个像是开了屏的孔雀,展示这自己最好的一面。
周围的热烈的气氛,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鼓掌声,如通一股股热浪朝着程明袭来。
程明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比别人多活了二十多年,让他很难激动起来。
这时候,他感觉如果能走出广场,坐在水泥墩子上抽根烟,吹吹夜风,也许更舒服吧。
晚会很热闹,节目有亮点,演出的人卖力,准备的充分,并没有出现小说情节中的意外。结束的时候已经接近十一点了,最后散场的时候,王培俊耐不住寂寞,跑上舞台演唱了一首《再次相遇》,是自愿演出环节。
七月初的京都,白天好似一座巨大的蒸笼,让人汗流浃背。晚上温度下降,略显凉爽,尽管如此,参加晚会的人很多,散场后,校园内依旧喧嚣,程明前后都是人,讨论演唱会各种节目、明星、嘉宾的声音不绝于耳。
“嘀铃铃,嘀铃铃......”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程明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妈妈”。
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喂,儿子,毕业照照了吗?”
“照了。”
“宿舍散伙饭吃了吗?”
“吃了。”
“什么时候回来呀?!要搬的东西多吗?需不需要我开车接你?”
“妈妈,我这边还有一点事儿,可能要晚两天才能回去。不用来接我了,没多少东西。”
“哦,好的。在学校不要怕花钱,离校前多请同学聚聚,你爸常说,最好的朋友不是出自部队就是出自学校。钱还够吗?不够我再给你转点儿过去。”
“放心啦,我知道的,最近确实花了不少,好朋友也就那么几个,哪能天天聚呢。卡上还有钱呢,三万多,不用打了,足够了。”
程明一边打着电话,从侧面越过熙熙攘攘的行人,转到另外一条路上,这条路通往学校运动场。
随便找了一个运动场随处可见的制式长凳坐下来,一边轻松的说道:“妈妈,我肯定会尽快回去的。都说毕业即失业,你儿子成绩不突出,长的又不行,到现在都没个女朋友,只能回家啃老了。”
“你呀,还贫!别的就不说了,唯独连个女朋友都没谈一个,真是够丢人的,你二姑家的小二子,才上高一,就找了一个小姑娘,可俊了!你连个高中生都不如。上大学的时候,让你报考师范类学校,你死活不同意,还说什么影视学院的姑娘质量更高,现在咋样?眼高手低,还不是老光棍一个。当年我和你爸在二十一岁的时候,你都会跑街上小卖铺打酱油了。你呢,赶紧回来吧,进咱们家公司,让你爸给你安排个副经理的职务,多去公司转转,我听人事部小张说,今年公司扩大规模,招了好几个小姑娘,有三个还是研究生哩!”
......
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声音,程明的鼻子有点酸。
他出生的时候,家庭并不富有,父亲程大海是退伍转业,在当地的罐头厂工作,母亲出身小商户,外公外婆家是做衣服的,所以有着一手裁缝的技艺。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小家足够三人生活。程明的记忆中从未见过父亲大声发脾气,就是呵斥自己的时候也非常少。
妈妈也温柔贤淑,知书达理。
父母相近如宾,关系和睦,家中没了争吵,自然也少了凄苦之情,一家人倒也其乐融融。
再往后,罐头厂效益不好,又赶上下岗潮,老头子虽脾气温和,却也不是轻易低头的人,被下岗也在意料之中。
没了固定工资,家中压力一下就变大不少,逼不得已两人下海经商。
从一个小小的裁缝店做起,生意时起时伏,也算略有资产。
到了程明上小学的时候,正逢改革大潮,小店的生意被快速更替的新款式、成本更低的量产货冲击,盈利日渐减少。
而如非生活所迫,父亲也不愿意经营这间裁缝和制衣的商铺。
这种境遇下,索性过了店,过店的钱加上开店几年的积攒,抵押了妈妈出嫁时带过来的两个镯子,东拼西凑,弄了十万块钱,承包了一个小煤窑。
国家基建浪潮翻涌,煤炭业吃了一波红利,才有一飞冲天的机会。
再往后,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好,成了当地有名的富户。
老头子是个有见识的,知道一个人势单力薄,索性召集了退伍的老兄弟们,一起干起煤矿生意,这二十年也算乘风而起,扶摇直上,赚了不少银子。
潮起潮落,随着国家对资源的掌控力度变大,在加上快速发展带来的资源过剩,煤炭行业不景气。
老头子前两年索性就从煤炭行业抽身,转行做连锁超市,经过价格战的厮杀,大程超市,也算在博洋市里站住跟脚,坐上头把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