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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天,荣昌跟士兵骑马巡逻时,就发现牧民哈力克家的冬窝子离乌孙山实在太近了。
万一下大雪出现雪崩,他家冬窝子和养殖的上百只羊将面临着被积雪掩埋的危险。
为了避免出现牧民人畜被积雪淹没的惨景,细心的荣昌专门安排入伍不久的新战士阿力木江,骑马催促哈力克一家赶紧搬走,回到乡村的土坯房里。
阿力木江红着脸挠着头皮,不好意思地说道:“荣营长,我在半途中碰到哈力克的大儿子马合木提了,我告诉马合木提了,让他赶紧回去通知他达当(爸爸)。”
“啥?!你没见到哈力克本人?马合木提就是个十二岁的巴郎子,他万一没告诉家长,这可咋办?!”荣昌着急了,他厉声训斥着敷衍了事的小战士阿力木江。
荣昌转身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口哨,吹了几下,召集为数不多的几名战士紧急集合。
望着整装待发的战士,荣昌留下几名在哨所站岗放哨的士兵外,又命令阿力木江跟一名体弱的士兵赶紧腾出营房一间放杂物的房间。
荣昌骑上高头大马,带着五名体格健壮的士兵出发,一行六人除了身下的军马外,每人还牵着一匹军马朝哈力克牧民家的冬窝子赶去。
望着营长荣昌骑马急速远行的背影,阿力木江怏怏不乐地低声嘟囔道:“咱们是坚守边境线的战士,牧民搬不搬冬窝子与咱们部队有啥关系?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说啥呢?!”副营长热合买江听到后,黑着脸训斥着没有觉悟的新兵蛋子阿力木江,“军民一家亲,你不知道吗?你这个新兵蛋子,竟然不知道军民鱼水情的道理,还想不想当兵了?你的觉悟实在太低了,这种思想很危险呀,看来,该拧拧你脑子里的螺丝帽了!”
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刮着,怒嚎着,如咆哮的狮子,就连路旁的生命顽强的野草在寒风中都缩紧了身子,荣昌等人蜷缩着身子骑在马匹上迟缓前行。
白雪覆盖下,野外到处是一片苍茫,骑在最前面的荣昌已经分辨判断不出前面哪里是路,哪里是洼地。
哈萨克族老战士伊力扎提见营长找不到路了,他扯着嗓子喊道:“荣营长,我来带路,我的这匹马熟悉哈力克家的路。”
“老马识途”,伊力扎提轻轻松开缰绳,两腿一夹马肚子,黑色老马踩着厚厚积雪朝乌孙山走去。
由于有的雪地下面是成块的冰,为防止马蹄子在冰面上打滑摔倒,颇有经验的伊力扎提从他的马褡子里取出破麻袋片子,给每匹马的蹄子上绑麻袋片来防滑。
而此刻的乌孙山下,由于积雪太厚,已经发生了雪崩,哈力克的冬窝子早被积雪淹没。
幸亏哈力克清早起床发现不妙,在雪崩爆发前,一家四口人就慌里慌张把羊群赶到了安全地带。
就在哈力克带着妻儿准备朝小山村迁移时,大儿子马合木提想起了他捕猎的一只狐狸还在冬窝子里。
尽管哈力克扯着嗓子让儿子马合木提不要管那只狐狸了,赶紧离开这危险之地。
可惜,倔强的孩子丝毫没感到危险就要降临,骑着白马朝冬窝子急冲冲赶去。
就在马合木提钻进冬窝子抱起那只半死不活的狐狸,准备钻出冬窝子时,乌孙山发生了雪崩,排山倒海的白色积雪滚滚而下,就那么一瞬间将整个冬窝子埋没住了。
望着坍塌下来的积雪高达三十多米,别说冬窝子了,就连冬窝子附近的数十棵松树全部被淹没,也不见了踪影,只留下白皑皑的积雪。
哈力克的媳妇赵娟见此情况,顿时一口气没接上,昏死过去,哈力克赶紧给妻子赵娟掐人中,五岁的小儿子叶尔波力站在旁边吓得呜呜大哭。
寒冷的空气已经麻痹了在寒风中、在冰天雪地中相依相靠的这对患难夫妻,他俩搂着幼子叶尔波力,一家三口静静相拥低声哭泣着。
白雪覆盖下,大地一片苍茫,白玉似的乌孙山蜿蜒横卧在广阔无垠的原野之中,曲如白莽,使银白的天空、白皑皑的原野浑然一体,一片茫然。
就在哈力克一家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的艰难时刻,荣昌带着五名士兵来到他们身旁,如从天而降的神祗救助他们一家三口。
荣昌、伊力扎提等人下马后,看着上百只羊在寒风中咩咩的叫着,无助而悲凉。
哈力克一家三口面朝着雪崩的积雪相拥哭泣,悲伤而绝望。
他们身旁只有一匹棕色的马匹焦躁不安地甩着尾巴,不住地对着积雪嘶鸣,鼻孔不时喷出两道白色的哈气。
大家都知道,哈力克一家一共四口人,两匹马还有上百只羊。
看着眼前的一幕,苍茫的天地间只剩下三口人、一匹马和成百只羊,荣昌等人都明白,马合木提和哈力克的那匹白马被深埋在积雪中了。
荣昌见乌孙山的积雪仍有松动坍塌的迹象,冰雪无情,得赶紧离开这块危险之地。
几个士兵在荣昌果断指挥下,不由分说把哈力克一家三口推上了马,伊力扎提带着哈力克一家先离开此地。
荣昌和剩下的四名士兵骑在马匹上,赶着成百只羊朝边防哨所走去。
一群人刚离开哈力克一家三口刚才站立的地方,就听到轰隆隆一声巨响,就在刚才坍塌的积雪的西边,乌孙山的积雪从山上缓缓滑了下来,看上去颇为壮观,但又彰显着冰雪的残酷无情,所经之处全被厚厚的积雪掩埋住。
望着身后的景象,所有人都冒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幸亏荣昌雷厉风行,动作快,否则大家都会被积雪掩埋而无法生还。
一路上,不时要赶着羊只向前行,前行的速度就慢了许多,在苍茫的天地间,前面道路的白雪覆盖一路向前漫肆着,一直与北边的原野相连接,几位军人赶着羊群顶风冒雪朝回走,显得颇为壮观。
从出发营救哈力克一家,到赶着羊群回到哨所,荣昌等人前前后后奔波一天一夜,冒着严寒、顶着饥饿,最难忍的就是大家骑在马匹上,双腿活动量少,寒风穿过裤腿钻进肌肉里,冷飕飕的。
荣昌等六人被冰寒冻得双腿麻木,下不了马,在等候多时的官兵搀扶下,几个人才慢慢下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