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田柳他们就座的这家摊点,也将两个砂锅和二十串烤肉放在小桌上。
穆恩望着小桌上的饭菜,对着两个孙子下了任务,“向阳、嘟嘟,你俩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把这些报销掉。”
“小吃货”嘟嘟大口吃着烤羊肉串说道:“爷爷,这些饭不够我跟哥哥吃。”
梁寒宠溺地望着埋头苦吃的孙子,开心地咯咯直笑。
穆浣又点了两份面肺子、一份凉粉。
大人们都吃饱了,两个孩子也就吃了半饱。
田柳见郝虎家摊位上的食客走了,他俩口子稍稍清闲点了,走到郝虎媳妇面前打着招呼。
“弟妹,咋样,听郝虎说,你这些年摆地摊挣不少钱?”田柳打量着郝虎的媳妇,个头不高、长相精明,是个能干的女人。
郝虎的媳妇腼腆一笑,“光靠夏天摆半年的地摊,挣不了那么多钱,到了冬天,我在市八中那里卖些茶叶蛋、油条,忙一年能挣些钱。”
“一年净利润能挣个多少?”从事经济研究工作的田柳犯起了职业病。
郝虎媳妇光一个劲儿笑,也不说话。
田柳生怕自己说高了,伸出三个手指头,小心翼翼地猜测道:“一年忙下来,能落个两三万?”
郝虎媳妇摇摇头,笑着说道:“一年起早贪黑,才挣个两三万,那我还忙乎啥呢?还不如回家睡大觉呐。”
“那,出去吃喝和成本,能落个五六万?”田柳又试图着猜测。
郝虎媳妇笑着搪塞道:“差不多吧。”
田柳从她的语气和表情判断出来,自己还是猜测低了,看样子,摆地摊的利润空间很大。
郝虎收拾完小桌上的剩菜残羹后,一瘸一拐走到田柳面前,讨好的语气问道:“田处长,还想吃点啥,尽管点,今晚我请客。”
田柳摇摇头,摸摸自己的肚子说道:“饱了,吃饱了。”
郝虎望着田柳,他心里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田柳见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大大方方地问道:“有事?”
郝虎犹疑片刻,说道:“田处长,以前我年轻犯浑,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
田柳细细打量着一脸愧色的郝虎,心里泛着嘀咕,这郝虎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呢。
郝虎见田柳一脸的狐疑和迷惑,如实说道:“我爸死了好几年了,我妈将我爸年轻时做的混球事,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了。田处长,我知道,虽然我一直想办法害你,可你并没对我打击报复。那年在奶牛场的那场车祸,单位要开除我,是你不计前嫌帮我说话,我才不至于丢工作。我现在想想,自己真糊涂。我妈自从老爷子去世后,皈依佛门,清心寡欲的,她教育我们冤冤相报何时了,看在咱俩是一个家属院出来的面子上,你别记恨我撒。”
望着话语诚恳的郝虎,田柳朝他伸出右手,“来,咱俩握个手吧,把以前不愉快的事全部忘记了。”
郝虎激动地伸出双手紧紧握着田柳的右手,感慨道:“上次,我见到窦宪叔叔了,他告诉我,咱家属院里,就田处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也告诉我一些,我爸年轻欺负你爸爸的事情,真是惭愧呀,惭愧。”
田柳摆摆手,轻笑道:“算了,那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咱们这辈子人要往前看、朝宽走,路越走越宽是不?”
郝虎激动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