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身上带的700块钱已经用完了,而后面还有许多人张着脸望着。
吴应成站在高高的陈家岩上,厚着脸解释。
“各位乡亲,我是四组吴培忠家的老大吴应成,你们放心,大后天我还来,你们先把席子扛回去放着,那个龟儿子不来收。”
幸好,那个时候的人,狠是狠了点,但大部分人还是好说话的。
加上他爸吴培忠取了王素芬这个乡里媳妇之后,一时名声大震,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听了这话,虽然是有些失望、有些不爽,可还是准备扛着席子回去了。
吴应成见着席子太多,便又选了几个老实能干的,让他们帮着往山下扛席子,一人一块钱的工钱。
毕竟只有两公里多的路,又是下坡,这钱算是好挣的了。
几人听了,高兴的很,急忙帮忙把席子绑起来。
加上三组的收的,700块钱,竟然收了270张。
一张下来,只有二块六。
就算是交到双河镇的供销社,一张也有四毛钱的赚头,那便是九十二块了。
除掉人工工资,也还有七十块钱左右,要是再加上爸妈收的...
想到这里,吴应成心中激动不已,扛起了半件席子。
这些席子都是卷成筒状的,因此又叫根,一件四十根。
一根四斤多,半件便是八九十斤。
可吴应成这细胳膊细腿的,空车还可以,扛这么八九十斤便很快熄火了。
“哎,看来这个钱是挣不上了。”
到了三组,赶紧再多找了几个人,一起扛着下了山。
这些人经常在山里跑,那不是吴应成这个读书人能比的,一人扛了二十根,跑得飞起。
十几个人在前面,硬是把他扛十根的都追不上。
一个和气的大哥,名叫陈冲,见着有钱赚,吴应成又挺随和的,便在前面开玩笑。
“吴老板,下次你干脆再请四个人,给你抬个轿子算了。”
吴应成跑得气发吼。
“陈冲大哥,你就别笑我了,我是真不能跟你们比。”
可不要小看这声大哥,在几十年后,可能被认为是舔狗。
可在这个激情而热血的年代,很多人都可以为了这两个字出生入死。
总之,这个年代的感情,不是几十年后,那些小年青能懂的。
陈冲笑了笑。
“吴老板,你这收席子的生意,长期干吗?”
“那是当然了。”
“我看你这样,也不像个出力的。
这样吧,我给你当个长工,你看怎么样?”
吴应成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他对这个陈冲也挺对眼的,虽然是个农村人,可一看就是个能干又讲情义的人。
这一点,看他身后几个同村的眼神就知道了,他这一说,他们都看了过来。
别以为这人像电视小说里似的,什么越狠越猛,别人就越怕你,越忠心于你。
那都是狗屁。
吕布够狠够猛了吧,把自己两个干爹都杀了,结果呢,早早就嗝屁了。
要想混得好、混的棒,那就讲义气、有担当。
想凭着一把刀打天下,泡了别的妞,还要别人跪舔,那种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能成事才怪。
只有这种面色和善,说话风趣幽默的人,在现实世界里才混的开,才能成为自己的好帮手。
“那敢情好呀,只是这工钱?呵呵...,我也不太清楚。”
陈冲笑道:“我们平时不农忙时,大多都是打席子。
像我们这种手快的,一天可以打一张半,按你这价,就是...。”
吴应成已经算了出来。
“就是三块九。”
“对,三块九,你差不多给这价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