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四十!”
吴培义眼中闪过一道欣喜目光,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也不少了,但这和之前的两千,却相差了一大截。
吴应成也是喜出望外,这才想起来,几十年后,人的命金贵了许多,那像这个年代,虽说不上人命如草芥,可比几十年后差远了。
“唐老爹,我给你一千,医药费我马上就去接。”
吴应成就是这个毛病,五百的东西,你要一千,他只给三百,你要四百,他就给你六百。
既然来了,肯定已经有了准备,况且做着生意,他身上常备钱都是一千,立即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来。
“那哪成呀?”
唐老爹一面说,一面从里面抽出16张大团结出来,小儿子的学费有了着落,他已经很满足了。
“这钱我不能多收你的。”
吴应成没有接,看了一眼旁边的唐二山和唐三山,道:“唐老爹,一会还请你派个人也行,你跟我去也行,把这个案子给结了,这钱就当作是跑路费吧。”
“这也不行。”
唐老爹硬是要把钱塞回来,他看得出来,吴应成是个好人,好人不能坑的,要不然要被天老爷惩罚的。
“老二呀,一会你跟小吴去一趟派出所。”
唐二山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吴应成想着吴应春还等着的,也没有多说,只能把钱接在手里,说了几句客气话,急忙带着吴培义去结帐。
这事由万庆春起,他便带着唐二山跟在后面,二人都没有说话,唐二山不一会抬起头看一眼吴应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结完帐,接上了张翠兰,她带了一些吃的东西,还有几件衣服,就是没有带那把雨伞。
不过进了山里,雨也停了,空山新雾、洁净如洗,吴应成不由想起那个梦中的山中小镇。
协商好了,处理起来就简单了,到了派出所,林宇飞做完了纪录,吴应春和万庆春按完了手印,便算是结案了。
“春娃子,赶紧给你哥磕头!”
出了镇公社大门,吴培义二病又犯了,打了吴应春的头一巴掌,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两爷子,还真是两爷子,一听这话,吴应春也不问,也不管那地上的稀泥巴,吴应成还没反应过来,他扑痛一声就跪了下去,紧接着就要磕,惹得一旁的张翠兰格格笑个不停。
“春娃子,你狗.日的这是做啥呢?想老子被雷劈是不是?”
吴应成气得不行,急忙拉了起来。
吴应春,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大汉,在那个年代,在巴蜀省,算是个真正的大汉了,泪水鼻涕流了一脸,像个大小孩一般。
“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吴应成心中的气又消了,他虽然只有二十二岁,可上一世活了那么多年,正是那种吃过的盐比年青人吃过的饭还多的智者,当然是自封的。
遇到这种事情,不惊不慌、从容处理是正常的。
可眼前这个堂弟,今年才二十,虽然平时在窝里横惯了,但什么时间见过这种场面,一时手中无措、绝望无助也是正常的。
“好啦,这一次就当买个教训吧。下一次千万记住,不能随便动刀,就你那个头、身手,凭着拳头,也吃不了亏。”
吴应春擦了擦脸上的泪,呵呵一笑,更像一个大小孩了,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哥,我听你的,你让我死,我都去。”
吴应成啪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也没有说话,攀住他厚实的肩膀,朝老蔡的卡车走去。
“喂!”
正在这时,身后的万庆春吼了一声。
吴应春立时炸毛了,笑容已不在,更别说小孩般的童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