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父爱如山,沉重而幽静,总是在你的背后,默默地替你挡风遮沙。
前一世,年轻的吴应成不能理解,后来当自己当了父亲,这才深有体会,不过这一世,他很快就体会到了。
当天晚上,他累得上床就睡着了,吴培忠却不辞辛劳的,连夜在碗柜下面里挖了个大坑,又用竹篓把那青铜鼎装好,给埋进了土里,生怕别人给偷了去,可惜儿子的心血。
第二天早上,吴应成起来四处找找不着,知道之后,哭笑不得,正想教他怎么保存此类物品,他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吴应成这才知道,这个从不把父爱挂在嘴边的男人,一直熬到这个时候,就是怕他找不着担心。
借着油灯那昏暗的光,看着父亲一脸的倦容,吴应成暗暗发誓,这一辈子,一定要给他老人家增光添彩,好好孝敬他一辈子。
轻轻给他盖上衣服,轻轻关上房门,趁着夜色,又和吴应春、唐永宝出发了。
这一次的目标仍是高岭乡,可不是藏王寨,按照他的想法,要让寨子里的村民期盼一两天,等到他明天过来赶场收席子时再去,就不会那么费劲了。
到了高岭乡场上,吴应成仍是按部就搬,找到一个关系不错的老者带路,打进了高岭乡第二大寨子—平顶寨。
平顶寨是平顶村的第一大寨,就在山顶上,面积不大,因为地势险要,只有一条可以上去,建筑也相对开放一些,人也相对开放一些。
吴应成没废多少唇舌,村民们便把家里的锅碗瓢盆都拿了出来,希望能买点钱,给娃儿制办一点上学的东西,凑一点学费什么的。
吴应成仍然保持着一个商人应有的眼光和算计,按质量和完整度给钱,但价格提高了一些,偶尔见着几个小孩来卖,还多给他们一点钱。
平顶村这些娃娃读书是真不容易,翻山越岭的,要走很远的路,为了抄近道,有的还要过那种只能侧着身才能走过的崖边小路,一不小心掉下去,那就得没命。
近的还好,每天中午回家吃饭,远的只能吃早上带的饼子馍馍,渴了就排着队,用嘴含着喝水龙头里的自来水,一到冬天结了冰,就只能大眼瞪小眼地死命咽。
前一世,他有了钱之后,给这里的村小修了一所食堂,买了铁饭盒,这才人人开始从家里带米,中午由食堂蒸成饭,算是吃上了口热饭。
老婆还在这里教了一年的书,之后他去了丛庆市发展,每年回家时,二人还会给这里的小朋友带些学习用具什么的,这样一想,也算是前世今生的缘份了。
不过,平顶寨没有藏王寨那么悠久的历史,也没有那么多的珍奇古董,最多就是铜钱还有金元劵,偶尔还有家里保留着银元。
收了半天,也就一个小十珍,2020的民间收藏价,大概在一百万左右,吴应成给了他五百块钱,老头子拿了钱,急忙让孙子给吴应成磕头,惊得他急忙阻止。
这个年代的人,或者说穷人的尊严,有时就是这么低贱,在经历过痛苦与绝望的挣扎后,一根稻草就能压倒他们,一根稻草也能救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