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而是擦了一把老泪,背着手便往回走,孙张氏听了这话,也是一愣,她身体好无所谓,可她知道自己男人那点心思,就是怕自己哪天没得了,没个儿女在面前守着。
可这会一见孙大满往回走,又气不过,不禁顶了一句,“你个日不龙锤的,不是要去跳河跳堰吗,怎么又不去了?”
孙大满还是不说话,这样回去是很丢脸,可能跟女儿女婿住到一起,丢脸也值了,背着手加快往屋子里冲。
孙张氏走了过来,道:“成娃子呀,你别惯着这个死老头子,你跟咱们女婿娃是兄弟,也就是我们的娃,这院子你要用就用,给什么钱不钱的?”
吴应成买这院子,倒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一箭双雕。
清河镇民风纯朴到彪悍,根本不买那些混混地帐,见着大伙在他这里赚了钱,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差不多附近七八个村的人,都已经把席子卖到他这里来了。
最近一两天,连那些稍微远一点地方,也开始往他这里送,就为了能多赚那么几块痛快钱,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吃下清河镇这半边河两个乡的所有席子。
当然这事也引起了清河镇本地席子老板们的不满,他们对这些村民没办法,便来找陈冲这个分购点负责人谈判,直接被他一句怼的回去。
“有本事的,你们也在竹山村设个点,收咱们东门乡的席子,要是咱们乡也有这么多人来卖,老子立即给你磕三个头,然后给我们老板说,把这个点给拆了。”
你还别说,这些人回去,还真设了这么一个点,可收了三天,毛都没收到一根不说,连原来想买给他们的人,也开始笑话他们了,他们只能就此作罢。
这就像钓鱼一样,你有个鱼池,我也有个鱼池,大家都相互钓,谁没钓上谁尴尬。
所以,他现在得有一个自己的地方,来储存越来越多的席子,万庆春是仁义,可一直这么免费用着孙大满的院子,就算是亲兄弟的老丈人都有想法,更不说结拜兄弟,这不是让他难做吗?
“干妈。”吴应成按巴蜀省的规矩叫着孙张氏,“你看我跟老万,就跟亲兄弟一样,当时他拜我爸我妈,都扛了半边猪,我这钱就当作是替我爸我妈给你们二老回礼吧。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想请干妈帮个忙。”
孙张氏一听这话,圆胖的脸蛋绽放出笑容,看着万庆春的眼睛,却是在赞扬吴应成,“成娃子,你这张嘴呀就是会说话,将来肯定会哄个漂亮媳妇回家。说吧,有什么事,干妈铁定给你办到了。”
吴应成看了看那些送席子的人,又看了一眼万庆春,万庆春把头凑了过去,孙张氏张起耳朵一听,立时更乐了。
“没想到我张老婆子这骂人的本事,还能这么用,你们等着,我去端个板凳,再带上一壶水,咱们这就去再找几个骂人的能人。”
不错,这便是吴应成的法子,先找人把唐德发从他的乌龟洞里骂出来,然后再去点了他苟日的房子,就算他报了案,自己这边也还流产了一个娃,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按照这个年代的办事风格,谁也拿谁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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