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
死了之后,我是会彻底死去,还是会再一次重生呢?
或者说这根本就是一场醒不来的梦,这一死反而会醒来了?
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安享晚年了呢,就不用在为这么多事烦恼了呢?
不用再想怎么处理前世的她和今生的她的关系,不用再想怎么对付现在和将来的敌人,不用再想那个梦中的小镇了呢?
不,这个小镇永远无法忘掉,因为他已经贯穿自己的前世今生。
...
看着张洪达一步步走过来,吴应成在这短短十几秒里想了许多。
爱人、仇人、朋友、父母、重生、因果,但想的最多的还是自己的梦想,那个美丽的梦中小镇,他知道不是管是梦还是醒,他今生都会为之而奋斗拼搏。
人就是这样,在自己没有梦想时,总把有梦想的人看为笑话,而当自己有梦想时,却会为此变成一个不顾一切的傻子。
他知道他不能死,即便这真的就是一场梦,他也不想醒来。
他把手中的泥灰猛然朝张洪达洒出,它们钻进了他的眼睛,他顺势一滚,伤口的疼痛因为肾上腺的过度分泌,而变得麻木,在那瞬间好像失去了痛觉。
他咬着捂着伤口爬了起来,奋力跑向双沟镇的方向。
“柱子,别管我,快去追!”
身后,张洪达急燥的声音传来,张海柱愤怒的冷哼声夹杂在其中,可他好像没有听张洪达的话,并没有马上追来,过了一会,两个驼驼的跑步声才在身后响起,震得地面好像都在抖。
吴应成放开了捂住了伤口的手,不时传来的一阵阵又疼又麻的感觉,让他不由咬紧了牙,可他的双手却摆动了起来。
求生的欲望,因为梦想的加成,迸发出它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推动他受伤的身体往前狂奔,那里有活下去的希望,那里有愿意帮他一把的人们。
或许是主角的光环,或许是上天的护佑,或许这真就是一场梦,人终于出现了,两个扛着席子的人正朝这边走来。
“救命!”
吴应成拼命喊着,伤口因为剧烈的跑动而被反复拉扯,血液从刀口子里流出,染红了身上的衬衫。
可下一刻,吴应成又绝望了,因为来的人不是两个,而是因为疼痛产生的重影,实际上只有一个人,如果是个年青人,可能还有得一博,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
他停下脚步,看了过来,好像并没有过来的意思。
是呀,他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只是他人生中匆匆而过的过客,在面对两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时,在没有任何优势时,又怎么会愿意过来和自己背靠背站一起,做那个愿意同生共死的兄弟呢?
这个年代是这样,几十年以后更是这样,在见义勇为存在风险时,人们已经习惯了自扫门前雪。
激情和梦想终究敌不过血液的流失,身后张洪达带着刘海柱终于还是追上来了,他常年在道上混,又擅于使手段,自然知道这些农民们的想法,开始恐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