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十六岁登基为帝,朝中上下皆不服,从一个傀儡皇帝到如今执掌大权的帝王,其中艰辛只有朕自己清楚,正是如此,朕才想在驾崩前为牧川除了聂昭霖这个隐患。”
“朕知晓你心中抑郁,可昌平你身为大周公主,为大周尽绵薄之力是你的责任,聂昭霖无错,太子无错,你也是无错,错的是生不逢时,身份不同罢了。”
“如今朕时日无多,太子往后的艰辛磨难还多的是,你且谨记,万事要以太子的利益,以大周皇室利益为主,只有太子在这个位置上安稳,你才能继续做这个无限荣宠的昌平公主。”
明武帝的话在时初脑海中不断响起,她神色恍惚的走出金銮殿,只见夏贵妃静静站在殿门口等她。
自从登上后位日日便要穿大红宫装的夏贵妃,三皇子去世后,再也未穿过红色。
“本宫有话与昌平公主讲,请公主移步。”
闻言,时初沉默跟在她身后,这是她们二人初次平心静气的面对面。
夏贵妃直接道:“父亲那边本宫会去劝谏,你让太子近些时退避锋芒,莫与他硬来。”
时初诧异的看向她,问:“皇后相信兄长?”
以往听人唤她皇后,她总能高兴一整日,如今却欢喜不起来了,一听见这二字,便让她想起后位是皓川为她求来的,那孩子如今不在了。
“本宫不是信任太子,而是相信皇上,由他亲自教导出的儿子总不会差。”
时初一愣,目光复杂的看向她。
察觉到时初的目光,夏贵妃冷哼了声,“本宫助太子一臂之力的前提便是,他并非杀害我儿的凶手,若他是,这个位置他是坐不成了。”
“皇后且放心,兄长绝不是那类人。”
“但愿。”
大周三十三年一月,大雪纷飞,明武帝的暗伤是在初登基时受的,撑到如今已时极限,即便有大周最好的大夫为他医治,终究还是没熬到二月。
大周举国哀悼,三日内不允京都百姓着红衣,一眼望去,整个京都一片素朴。
明武帝驾崩当晚,金銮殿内一片剑拔弩张,明黄太子服的周牧川站在殿中央,不可置信的看向对面二人。
察觉到他的目光,二皇子神色坚定的与他对视,眼中是汹涌的欲望,对至高无上皇权的欲望。
“太子既然无父皇遗诏,如何登基?”
周牧川冷笑了下,道:“父皇不让本宫这个太子继承大统,难不成让二皇弟继承?”
“我朝未能继承大统的太子也不是没有。”
与周牧川并肩而战的顾叙白面上仍旧是翩翩公子的模样,只是衣袖上大片的血迹与手中滴血的宝剑,为他添了不少煞气。
“二皇子如今是要谋反?”
从头至尾一副吊儿郎当模样,像是来看戏的苏亦琛,见顾叙白出言才一把握住二皇子胳膊,冷声道:“顾大人此言差矣,我等手握先帝遗诏,自然是名正言顺。”
“这诏书是否为真,你我心知肚明。”
苏亦琛轻笑了下,丹凤眼微微上挑,妖冶魅惑,“若是假的,先帝怎会将三十万大军的虎符交与二皇子?”
此言一出,顾叙白与周牧川面色一变,周牧川连忙从胸前掏出虎符细细观察。
半晌,抿着唇抬头与顾叙白对视,仅是看他的模样,顾叙白便知他们手握的虎符为假。
他面上不显,胜券在握的对苏亦琛道:“真是巧了,太子手中也有一虎符,究竟谁手中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