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医生告诉过哑巴,时安若情况很不配合,她们不得不采取些强制措施。
他同意了,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真听到她的嘶喊声,她一声声地喊着,那种极度绝望和无助的挣扎。
他受不了了……
她遭遇的那些还不够么?
刚醒过来,她该怎么独自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护士医生?
还要强迫她露出伤痕累累的一面给他们看。
他直接推开了门进去,看到面前的一幕,瞳孔一缩。
跑过去挥开了两个按着她的男护士。
把恐惧得浑身都在颤抖的小姑娘抱到怀里,却不知道自己也是浑身都在颤抖的。
他不知道他们说的强制性措施,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强行按住她。
把她的头按到自己怀里,他嘴唇都在哆嗦:
“不怕了,不怕了,我们不做检查了……”
小姑娘攥着他的衣服角,终于憋不住所有的害怕,哭得歇斯底里。
哑巴喉头哽咽:“乖……不怕,不怕,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呢……”
最后,哑巴带着时安若离开了,时安若害怕,那他们就不做。
医生没办法,只能开了一些药,让他们回去吃上。
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她出现一些类似于腹痛,便血等情况,就必须来检查,再心软就真是害了她一辈子了。
又嘱托了他很多,哑巴都记住了。
告别了医生,加快了脚步往病房里赶,他这是趁时安若在病房里睡着了,才暂时出来一会儿,他担心她会不会中途醒过来。
回去到了房间,床上的小姑娘果然不见了。
他心慌乱了一瞬,扫视了一遍房间,最后发现她缩成了一小团在墙角里默默流眼泪。
他蹲下去,心疼地给她擦干净了眼泪,怕刺激她,声音不敢太大:
“地上凉,我们起来回家了……”
怕她接触新的环境会不适应,就回了之前租的那个房子,医生说宠物可以治愈人心,就把小白也接了过来,让小白陪她玩,一点点陪着开导她。
成果很有效,她这两天笑容越来越多,但这样的后果就是,他不得不每天穿着厚厚的防护服照顾他们两个。
最后,他去医院找医生开了抗过敏的药物,这种药物会降低人的免疫系统,虽然对过敏反应的反应程度会大大降低,但身体同样变得格外脆弱,容易生病。
哑巴不在乎这些,他会比之前更加注意,尽量不生病。
没过两天,鬼卿也发现了,哑巴好像敢碰小白了。
而且也没有什么过敏的症状,只有在小白蹭他脸的时候,他才会打几个喷嚏。
她好奇,就去问系统,系统说哑巴最近在吃一种抗过敏的药。
鬼卿听了功效和副作用,想都没想,趁着夜色就给他丢马桶里冲走了。
假装神不知鬼不觉地正要回去,却一头栽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哑巴看她一脸心虚,无奈叹了口气,俯身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你把药丢了,我就没有办法陪你和小白玩了。”
时安若垂下眸子:“我不想你吃。”
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又开始要失落起来,他立即松了口,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好,你不让我吃,我以后就都不吃了。”
时安若点点头,没说话。
哑巴把她抱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又道了声晚安,刚要走,衣角却被她拉住了。
他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蹲在床边问她:
“怎么了?”
鬼卿撑着床坐起身来,垂下眸子:“我们……分手吧。”
哑巴怔住了,反应过来后强颜欢笑:“好端端的,怎么说这种话。”
“是因为我乱吃药惹你生气了是么……我发誓以后都不吃了,现在我就可以去穿防护服……别说这种气话了,好不好?”
鬼卿摇摇头:“不是气话,我想了很久了。”
哑巴没有说话,一双眸子望着她微微颤抖。
鬼卿顿了顿,继续说:“我有阴影,可能会一辈子都接受不了男女间的这种事……也就是说,你……”
哑巴:“我不介意。”
房间陷入了一片寂静,哑巴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攥住了她的手。
时安若挣开他的手,她看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他的大眼睛里开始泛起泪光,嗓音哽咽着:
“可我……我太脏,你知道么,那天…有七个男人……他们……”
她才说了个开头,就被哑巴紧紧抱在了怀里,鬼卿没反应过来,但清晰的察觉到他气息有些乱:
“别说了……”
鬼卿怔了怔,没有推开他。
哑巴把脸埋到她颈间,肩膀微微耸动:
“都是我的错……我没保护好你……”
“你一点儿都不脏,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世界上最干净的女孩儿……也是我最爱的女孩儿……”
系统提醒她,哑巴好感度早就100了,那再分手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反正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放下她了。
最终鬼卿还是没跟他分手,倒是哑巴因为她的话,跟她倒了一晚上的歉。
因为他一直觉得,都是因为他的疏忽,他不该让她一个人出门,才导致她被人伤害。
鬼卿怎么说都没用,就红着眼睛哭了一通,再然后他就一个字都不敢提了。
就这样算是平平淡淡又幸幸福福地过了一段时间。
哑巴收到了警方发来的信息,是一段小黑在炼钢厂仓库受虐的视频。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她一个人,会去炼钢厂这种地方了。
但在去炼钢厂之前,她说的去见一个人……那个人……
她在大学里能凌晨约出来的人很少,或许,他可以大胆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