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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没完没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二姐因为白天的劳累,疲惫的身体渐渐地困倦起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二姐醒过来时,天已大亮,二姐本应该赶快起床,然后开始操持一天的日子,但二姐醒来后,突然有一种悲观的情绪象洪水样地铺天盖地而来,并让他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世界,是一个永远也走不出黑暗的世界。

自从离开富家山,二姐就有一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她总是觉得,父母要是真爱她,就不会把她送给人家。那么多的姐妹,都没有被人抱走,独她被人抱走,就足以说明那个家,那个家中的父母,是要抛弃她了,不想要她了。尽管她有时也能站在父母的角度,理解大人的那种难为和痛苦,但她还是因为自己的被抛弃而产生了厌世的思想。长时间的这种被人抛弃的感觉,又让二姐渐渐地演变成一种极端的自卑意识。在被强行抱到这个家庭的那一段时间,小小的二姐就常常会有一种不想活的想法,只是没想到养父养妈是真的爱她,让她渐渐看到了一缕新的生活曙光。然而,当她感觉到这个家远不如富家山那个家有姊妹亲情,甚至让她感到孤单害怕时,她强烈要求回去一趟,想要得知那个家还是否会接受她时,得到的却是父亲的拒绝和母亲的回避,并要求她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要求她既然做了人家的女儿,就要亲生父母放一边,养父养母大如天。虽然父亲的教育思想让她感觉到父亲的伟大,却也有着更深的心里委屈,因为,没有去过一次养父养妈家里的生身父母,是不可能体会到她在那个家里的孤独感和害怕感的。

如果仅此而已,二姐还能半明白半糊涂地过下去,偏偏那么真爱着她的养父养母,先后相继逝世,让二姐的世界突然变成一片漆黑,仿佛是再次跌入了万道深渊。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承诺,她也许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家出走,重新回到那个有亲生父母有众多的哥兄姐妹的家,而且她相信现在这个家庭状况,那个家的亲生父母是能够理解并一定会接受她的。

因为有了那个承诺,二姐还是愿意留在这个家里,把再苦再难的日子慢慢往前过下去,至少,她要完成自己的承诺,把这个傻子带到能够自理的时候。然而,事与愿违,二姐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她拖着极其疲惫的身心,想要把日子过下去的时候,傻子的作为,还有社会上的那些误判,让她背负着极大的冤屈和侮辱。昨夜的恐怖,更是在她痛苦的心上扎下了一刀。

傻子是被吓走了,但傻子还会在某一个她没有提防或提防不够的黑夜,甚至白天,会重新闯进她的房间,重新制造恐怖事件,甚至会让不堪重负的她失身丢守。一想到这里,二姐就心如刀绞,头痛欲裂。

天越来越亮了,二姐条件反射一般地爬起床,穿好衣服,这才去抽动那道昨晚被她加固的门闩。那道门闩因昨晚加固时使劲太大,二姐半天没有抽动那个加上去的木棒。好不容易打开那道门,幽灵似的傻子,就站在那道门前,让二姐吓了一跳,并开始恶心。

傻子似乎明白了二姐昨晚的骗术,他象是有所清醒地认识到二姐是在想办法骗他,因此他的傻笑中,带有一种不再会被欺骗的感觉。

二姐明显地感觉到这一点时,还是极不情愿地违背了自己的心愿,继续哄骗着傻子说,哥!你听我话,我就爱你!你不听我话,我就不爱你了!

傻子是第一次听到二姐说爱他的话,因此他显得有些激动,也有些痴迷。尽管他也能感觉到,二姐说的那个爱字的意思,是兄妹之爱,亲情之爱,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他还是禁不住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的傻子,就很听话地点点头,然后退到一边,傻傻地看着二姐开始操劳家务,做饭他吃。

二姐虽然哄住了傻子,也正在做饭,可在做饭的她,却仍然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向她袭来。刚才傻子站在她房门外的那种可怕的样子,还有傻子那已经感觉到二姐是在蒙骗他的那种清醒意识,让二姐进一步感觉到危险无处不在,灾难会随时降临。

吃完早饭,二姐就避开傻子,去找队长。二姐已经感觉到,如果长期困在这个家里,会加速悲剧的到来,只有在能够避免尽量避免的情况下,才能让时间过得更快一些。况且,她虽然还不是大姑娘,却已是这个家的小主人,她要生存,她还要养活那个傻子,没有工分,是连基本口粮都没有的。

二姐虽然十几岁了,但毕竟还是个娃子,而且不是个男娃子,而是个女娃子。队长听了二姐的下地挣工分的要求,很有些感动,他当场答应给二姐,在派活的时候,他会优先支派一些二姐能够做得了的事做。

二姐很感激地点了点头,正要转身时,队长老婆叫住了她,说,翠翠!你想好了,留在这个家?

二姐不知道队长老婆突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愿意做傻子的媳妇了?队长老婆唐突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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