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接着就起了床,然后,简单地梳理了一下,就开始端着饭碗吃饭。没有人真正理解大姐的心,大姐是不想也不会自杀的,她只是犯了犟,要跟自己过不去。如果在这最后一,没有人如此为她求情,或者爹还是不松口,大姐还是只有妥协。去宣传队虽然是她最想要的一件事,但如果真正去不了,她也只有听由命。
爹的让步不仅让大姐放弃了绝食,也让大姐重新看到了一线希望。她起来后的一件事,就是亲自到大队宣传队去了解情况,然后再想办法找关系。
几后的一个上午,下着毛毛雨,队长也没有喊出工,大姐觉得今是一个机会,便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然后打着一把伞,迈着细的步子,慢慢往大队走去。
大姐一边走,一边想,她该如何顺理成章地接近大队宣传队,如何打探宣传队里是否还需要饶情况,以及是谁来管理大队宣传队这些事。大队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去闯,多少有点冒失,甚至有可能会把事情搞砸,但既然爹不愿意去求人,她也只能靠自己去努力。
大姐在前往大队的路上,正走得迈劲时,对面来了一个人,也是打着一把伞。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大姐想看到,又怕看到的二哥。自从得知大姐在绝食,二哥就来看她,劝她,甚至为她掉了眼泪。大姐对此十分感动,但大姐却有着自己不想明的难言之隐。甚至,她不想二哥这样一厢情愿地跟她发展下去。
大姐不想与二哥发展下去,因为二哥家里实在太穷,二哥家里有弟兄五个,姊妹九个,一家十一口人挤在两间矮屋里,如果大姐认定了他,将来嫁过去的时候,恐怕会连住房都没有,这是大姐不想看到的。大姐只要一想到二哥家里的情境,就会产生许多的联想,并因此而想到我的惨死,想到妈的那句话,想到水田。
当然,这些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大姐现在不想去考虑个人问题,尽管她也很清楚,自己已经到了该要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但大姐是个有志向的人,她不想就这样委屈自己,更不想随便嫁个人就了事,她想找到个人前途,想离开这个穷困的山村,去当一个真正的演员,或者哪怕是去当一个城里的工人。
大姐向往城里,由来已久,自从那年她跟着爹去了一趟南漳,大姐就象是看到了一个另外的世界,那个世界很热闹,也很好玩,活在那个城市里的人,大多数吃着国家的皇粮,拿着国家的工资,一上班八个时,不仅有好吃的,还有新衣服穿。不象在这农村,一到晚做工分,面朝黄土背朝,累得个屁趴,还连个新衣服也没穿的,甚至还要打饿肚子。
当然,大姐最理想的,是如果自己能够走进县剧团,既拿着国家工资,又能够当一名当红的演员,那样她的人生才更辉煌,更富有色彩。
然而,二哥却象是对她铁了心,非她不娶似的,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有事没事,他就来纠缠大姐。甚至,他还主动讨好大哥,从而设法接近大姐。在二哥有意接近大哥的日子里,大姐就有一种预感,二哥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大姐的这种预感很快就得到了证示,但同样渴望男女爱情的大姐还是无法拒绝,只是,在被动地接受二哥的过程中,大姐总是受宠若惊,对于二哥的一腔热情,她是既感动又害怕,害怕这样下去,会有一不可收拾,或者会闹出什么事来。与其将来还要决裂,倒不如现在早点回避。
大姐在看到二哥面对面走来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打鼓,开始考虑如何面对二哥。一开始,大姐想回避二哥,她故意把伞偏到一边,装做没看到二哥这个人。对于正在前往我们家的二哥来,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大姐相关的目标,更何况,大姐的一举一动,甚至大姐走路的姿态,他早就烂熟于心。二人快会面的时候,二哥就提前站住了。
大姐知道回避是回避不了了,她就也站住了,只是不话。
二哥便问: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