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晚上的臭脚味道，几乎伴随了大哥一生的记忆，他只要一想起那晚的难受，他就想吐，想要大声呐喊几句才痛快。

大哥再也没有想要委屈自己与那老丈人再睡一个晚上的念头，他情愿吃了晚饭走夜路再回到自己的家，也不在那里与老丈人共睡一床。

老谋深算的老篾匠，很轻易地达到了自己的防范目的，让事情顺利地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去发展。老篾匠只要不开口恩准，大哥就不能去请示，大哥不能请示，就得按照老篾匠那里的规矩，一年三节给老篾匠送节上礼。

大哥倒不在乎那点礼节的费用，他考虑更多的是如何既能避免老丈饶那双臭脚，又能与大嫂长相恩爱，亲密接触。

就在大哥为这件事犯愁的时候，妈的一句话提醒了大哥。

妈，“这开亲的时候也不短了，财宝新女婿上门的时间也差不多在一年半载了，该要让那未来的媳妇也上上门，不至于剃头担子一头热，出去也好听点。”

爹没有应声，爹并不是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怕那老篾匠又要趁机狮子大开口。按照乡规，新媳妇上门过路，婆家不仅要给见面钱，还要备办让媳妇娘家满意的几份大礼物的。妈的话虽然提醒六，爹也知道这一关总是要过的，但爹还是没有应声，因为眼下家里实在有些困难。一直被困难缠着的爹，想安静一段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爹没吱声，大哥却开始响应了。

大哥巧妙地，“妈这想法是对的！迟早总是要走这个过场的，不如早走了个事！”

“得倒简单！”爹，“你当这新媳妇上门过路，是娃子玩家家，那是要用钱的！不只是要办礼物，还得给见面钱！”

“给就给呀！”大哥，“这蒸板上的肉，总少不了要挨一刀的，长痛不如短痛！”

“得轻巧！”爹，“家里现在穷困得差不多一无所有了，哪里去弄钱？你能造钱？”

到钱的事，大哥就嘴短了。虽然这个家不是他当，但过日子的油盐柴米贵，他还是懂得的，有感觉的。大哥就停顿了一下，却又很不甘心放弃这个机会，便突然来了灵感，并对爹，“爹！真要让那桂莲过了门，我就不用隔三插五地往那老丈人家里跑了。我不常往那里跑，不只是要节约很多的零用开销，还能为家里多做些事！免得，我就是当猪当牛地跟他做，还是图不了个好，他也不会因为这个而早点让桂莲嫁过来。”

大哥本是无意中出的一段话，却让大家产生了太多的联想，大哥的这些，都明这是一件一举两得的好事！既然这个关总是要过的，真的迟过不如早过了。

大哥接着对爹提示：“真要让桂莲上了门，很多事会方便一些，也省得我老往那边跑，不定还能让我和桂莲加深感情，早点成家呢！”

大哥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不仅让大哥自己突然产生了灵感，还让大家听出一层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暧昧意思。

爹看了大哥一眼，感觉到大哥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老实巴交的大哥，也不再是那个见了他象老鼠见了猫的大哥。

爹就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如此吧。”

大哥当时就高胸抡了一个响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哥一遇上让他高兴让他激动和兴奋的事儿，大哥就会朝似的抡一个响指，仿佛是在放鞭似的。

爹就没好气地笑，“你现在当然高兴！可你高心事儿，是我发愁的事儿！”

妈笑着，“你是他老子，你不发愁谁发愁？虽是发愁，却也是好事一个。”

爹就开始在心里谋划这件事。

爹就问妈，“这事恐怕要跟那亲家商量一下，还不晓得他同意不同意呢！”

妈，“他没有理由不同意！我这边新女婿上门都快一年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同意的理由呢？”

“那倒不一定！”爹，“老篾匠那个人，我早就看出，他不是那种好好商量的人，爱钱爱得有点离谱儿。”

“难不成他把女儿当摇钱树了？”五姐又开始多嘴多舌了。

妈白了五姐一眼，：“你一个女儿家，这话要也轮不到你来，而应该是外人的！”

“外人早就是这样的！”五姐，“我只不过是重复一句罢了。”

“看你这张嘴！”妈笑着，“将来找个婆家，怕是连那老婆子也吃不住你的！”

“我才不要别人吃我呢！”五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能把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