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邵俊雄说,“我已经作出的决定,不会改变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是个想做什么,别人都挡不住,不想做什么,别人都无法勉强的人。”
邵美容气愤地走开了。
第二天,邵俊雄的父亲亲自来到县城,对邵俊雄说,“生意做得好好的,怎么又不做?”
邵俊雄说,“是不是妹妹跟你说的这些,叫你来劝我的?”
邵华国说,“先不说这些,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放弃生意不去做,要停下来?”
“我有我的想法。”邵俊雄说。
“你有啥想法?”邵华国问。
“我想静下心来搞创作。”
“还想去写写画画呀!”邵华国气从中来,没好气地说,“过去年轻时,你就有这想法,可你却没进文化单位,相反让别人进了!你不生气?你还要想着去写写画画?那写写画画能过日子吗?能当饭吃吗?我看你是鬼迷心窍,脑子里进水了!”
邵俊雄不想回应,因为他知道父亲是跟他想不到一起的,他也不想因此与父亲发生争执,有伤父子感情。
“儿啦!”邵华国反倒语重心长地劝导,“你莫看你这几年过得好,那是因为你有几个钱,如果你没有几个钱,能过得这么如意吗?能有这么多的人围着你转吗?你能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吗?”
邵俊雄仍不回应。
邵华国以为邵俊雄听进了他的劝告,就当断立断地对邵俊雄说,“你是从来不听老子劝告的,今天,你就听老子一次劝告,老子肯定不会害你的!”
“爸!”邵俊雄不得不明确发态,“我作出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我能理解你的劝告是一片好心,替我着急,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决定不是随便作出的,我不会改变我作出的决定。”
“你会后悔的!”父亲站起来,且走且说,“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你不听我的话,你肯定要后悔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我这个父亲没跟你提醒过的!”
父亲走后,邵俊雄反复寻思了一下,最终依然决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
邵俊雄的奇怪想法,不只是他的妹妹反对,父亲反对,他的所有家人,也都没一个能够理解他,支持他的想法,甚至连城里的二叔,三叉镇的细叔,都先后过来劝过他。
更让邵俊雄想不到的是,那些与他没有多大利益关系的朋友,熟人,甚至顾客,都觉得邵俊雄的想法有点离奇,让人怎么也想不通。他们在劝告无效后,只能以讽刺的口气笑话邵俊雄几句。
邵俊雄的几个女儿,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那种无声的反对中,似乎对邵俊雄产生了一种感觉,似乎他这样做,就是没有担当,不尽义务。那些为了儿女奋力拼博的人,巴不得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他,却要选择放弃。
反对过后,邵俊雄遭遇到的就不再是那种带着赞赏的笑脸和热情,而是冷漠与讽刺的目光,甚至是不以为然的直率,或者是不可理喻的疑惑。他无论走到哪里,都热情减退,就连那些过去对他见面就要说几句讨好话的人,也突然不再说那些废话,过去曾经挂在一些人嘴中的邵老板那个称呼,也突然变成了邵俊雄。
邵俊雄并不在乎这一些细微的变化,这些变化都是他提前想到了的,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生意稳定在一个范围之内,让生存能有个基本的保障,然后才有可能进行他的文学创作。
邵俊雄的想法是美好的,也应该是可控的,但问题是,事情并没有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兵败如山倒的战场规律,也转应到他的商业竞争上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邵俊雄始料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