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乙,你多在江湖上行走几年,你就知道这个江湖有多险恶了。”武松十分无奈的说道:“别说是在南京城里了,就是在东京城里,那些强人只要发现你带着大把的钱,他们也敢想方设法的把你偷了抢了,或者是乘你睡着把你偷了,或者是在你的饭里酒里下咬把你迷昏,再或者就是跟着你到了没人的地方,直接一刀给宰了,总之是不把你钱抢走偷走,他们就不甘心。”
“小乙,武大哥说得对。”赵荣也说道:“出门在外,我们最好还是小心为上,千万不要随便让别人知道我们带着金子银子,以后你要注意点。”
还是听了赵荣的数落,赵小乙才无奈的闭上嘴巴,答应以后一定注意,好在赵小乙和武松的关系也颇为不错,即便当时觉得有些委屈,说了几句话后,两人还是很快就和好如初,再没生出什么口角。
因为水路比较快的缘故,是日,赵荣等人乘坐的民船又顺利越过宁陵城,在太阳落山时抵达了宁陵西面的人烟稀少地带,见天色不早,赵荣便让船家在河岸旁下了定石,准备休息一夜再继续前进,那曾想船家才刚在船上开始煮沿途打来的鱼,运河下游就摇来了一艘小船,船上两个赤膊汉子一个摇橹一个划桨,嘴里还唱着渔家号子,显得极为悠闲自在。
运河也盛产鱼虾,这样的画面在运河上当然十分常见,再加上那艘小船没有任何靠近赵荣座船的意思,所以就连武松都没有特别留心,随便看了一眼就不再理会。赵荣开始也没有在意,可是当那艘小船逐渐逆流而上、即将越过赵荣座船的时候,一个情况却引起了赵荣的注意那两个赤膊汉子中,有一人的皮肤竟然雪白异常,就好象一团白肉一样,在河面上十分显眼。
注意到这点,赵荣的心中一动,还下意识的想起了自己在书上看到的一些事情,又见那两个汉子生得腰粗膀圆,显然极有力气,赵荣不敢放心,稍一盘算后,赵荣还干脆走到船头,向那两个汉子大声问道:“两位大哥,请问一下,这里是什么地界?”
“小郭庄。”那皮肤异常雪白的汉子大声回答道:“再往前走,就是白楼村了。”
“多谢。”赵荣拱手道谢,又微笑着说道:“两位大哥是本地人吧?今天打到了多少鱼?”
“就是白楼村的人。”那白皮肤汉子随口回答,又说道:“今天的收成不好,恐怕连五十斤鱼都不到。”
“不错了,不错了。”赵荣微笑,又随口问道:“敢问大哥高姓大名?”
“高姓大名不敢当。”那白皮肤汉子也不隐晦,直接就报出了自己的本名,说道:“我叫张顺,这个是我大哥,叫张横。”
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赵荣笑道:“有缘有缘,两位大哥忙你们的,不敢打扰了。”
张顺大声答应,然后又重新唱起了渔家号子,摇着橹前行,就好象没事人一样的越过了赵荣的船继续北上,赵荣则微笑目送张家兄弟离开,然后还是在张家兄弟的船消失不见之后,赵荣才转向旁边的武松,低声问道:“武大哥,浪里白条张顺这个名字,你听说过没有?”
“听说过。”武松顺口回答,“听说他是专门在水面上混饭吃的好汉,水性十分了得……。”
还是在说到这里时,武松才猛的回过神来,赶紧站起身来去看运河上游,惊讶说道:“浪里白条张顺?刚才那个汉子,莫非就是浪里白条张顺?”
“有可能是他!”赵荣沉声说道:“不止如此,我还听说浪里白条张顺有个哥哥叫张横,外号船火儿,专门在水面上做买卖,经常把人骗上船,然后到了河心就亮出刀,问人是吃馄饨还是吃板刀面,吃馄饨就把客人的衣服剥光,逼着人跳下河去,吃板刀面就一刀一个,把人直接给砍下船去!”
武松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严峻了,沉声说道:“如果真是他们,我们今天晚上恐怕会有大麻烦。如果真是他们,他们故意越过我们的船,一是想弄清楚我们的船在什么地方,二是想让我们安心,等天色全黑了再过来动手,害了我们抢我们的钱。”
“那怎么办?”赵小乙也被赵荣和武松的话吓住,忙问道:“要不,我们赶紧掉头回宁陵,到宁陵码头上去过夜?那里的船多,他们应该不敢动手。”
“不能回去!”赵荣赶紧摇头,说道:“他们两个的水性都特别好,发现我们走水路回去,肯定会马上追上来,然后只要追上我们的船,跳进水里把我们的船一凿,我们就得全部喂了河里的鱼。”
“郎君所言极是。”武松立即点头,说道:“我只是稍微会水,在水上和他们动手,肯定只有吃亏的份。”
“那怎么办?”赵小乙一听更慌了。
赵荣冷静盘算,片刻后才问道:“武大哥,如果在陆地上动手,你有没有把握对付他们?”
“对付一个肯定不难。”武松忙答道:“但是对付两个,恐怕就未必有这个把握了。”
“那怎么办?”赵小乙一听更慌,说道:“我和郎君都不会武,我们从润州雇来的船夫也不会武,就只有武大哥一个人会武还只带了一把朴刀,那两个如果真是强人,就肯定都带得有刀,我们怎么和他们打?”
事情到了这步,赵荣当然也有些后悔自己和赵小乙没象武松一样,出门在外随身携带一把可以当做农具使用的朴刀防身,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赵荣也只能是赶紧盘算对策,结果瞟见了岸边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又数了自己身边连同武松、赵小乙和两个船夫在内一共有五个人后,赵荣心里就逐渐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