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就是个怂包,但道上的人都怕强哥!”
“你知道个屁!”东妈一把抓过许文方,拿起一旁的扫炕刷子,照屁股上就是结实的几下。
许文方被打的眼圈通红,可就是不叫疼!
这股犟劲儿,像极了东爸和他哥。
许文东终于想起来今天是怎么回事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左边眉毛上的纱布,不出意外的话,那里会留下一个两厘米的伤口,伴随自己一生。
今天应该是和几个同学领完通知书,在学校附近的台球室打台球的时候,和几个混混起了冲突,自己首当其冲被人一个啤酒瓶见了红!
因为眉毛上那道疤的缘故,许文东对这个事记得一直比较清楚。
只是记忆里的自己,被打之后没有昏迷啊。这次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个晕血的家伙,还学人家打架!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东妈伸手想像往常一样点点许文东的脑门,手伸到边上才想起来他头上还有伤,只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晕血?
许文东更纳闷了,之前逢年过节的时候,家里买的活鸡活鸭都是自己杀的,自己啥时候晕血了?
见东妈还有絮叨下去的意思,许文东连连告饶,说道:“妈,我饿了,做饭吧!”
“一天天,就知道吃!”东妈嘴上说的狠,可还是起身做饭去了。
许文东看着坐在炕上看新闻联播都能看的入神的许文方,想着后来那个因为钱而和自己闹掰的弟弟,一时间竟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次一定不能让他娶那个败家媳妇儿!”许文东在心里发狠道。
“老弟,给哥整点水过来。”许文东说道。
“哦!好!”许文方其实对新闻联播也没啥兴趣。只是这年月的电视里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家里的天线一共只能收来三个台。
许文方用水舀子装了半舀子冰凉的井水,许文东扶着脖子慢慢坐了起来,只见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属实被打的不轻。
他在心里轻叹一声,自己还是欠练啊!
接过水舀子,咕嘟咕嘟喝光半舀子凉水,许文东这才觉得舒服多了。
喝完水后,许文东就坐在那里发呆。
许文方也不理他,抱着遥控器继续目不转睛地看新闻联播。
许文东却在脑海里计算着,自己是九二年参加的高考,被打的日子是领通知书的当天,那就是说现在已经八月份了?
一九九二年的八月份!
“老弟,今天几号?”许文东又问道。
许文方又蹬蹬瞪跑到电视旁边,看了一眼上面放着的日历,说道:“二十一号。”
“八月二十一?”
“啊!不然是九月二十一?”许文方反呛道。
许文东瞪了他一眼,这小子真是打小就不怎么服自己!长大了以后更是和自己不对付!
不过那会儿是自己没本事,这回...哼哼!
许文东在心里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许文方。
这要是个梦也就罢了,这要是真的,哼哼!
在心里发完狠,许文东又开始担心起来。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那梦外的自己是不是已经昏迷了?这一家老小岂不是都要靠薛冰一个人操持?
她抗得过来么!
毕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虽然许文东曾无数次地想过,如果给自己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自己一定不会娶薛冰!
可是这么多年的日子过下来,许文东心里清楚,是自己对不起薛冰!自己亏欠她良多!
许文东甚至相信,即使自己再也醒不过来,那个世界的薛冰也一定会对自己不离不弃!
毕竟,她就是那样一个传统本分的女人。
相夫教子,从一而终...
在这一刻,许文东的心里突然想起一首歌...
再回首恍然如梦。
再回首我心依旧。
自己,真能我心依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