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去南边,越远越好!你不是喜欢看海吗?咱们找个海滨小城,舒舒服服把这辈子过完。”
“那那两个人?”
钱进来衣服里的手一顿,沉声道:“那就是他们和丁老大的事情了。”
“姓丁的横财赚惯了,可老毛子又不是傻子,还能让你一直这么忽悠着?”
“他连许文东的一半都不愿意出,活该他这笔生意吹了!”
女人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这一半是指给他钱进来的好处费,还是指给老毛子的货物。
钱进来继续说道:“叶戈尔那家伙只要十万盒罐头和两千套羽绒服,老子给他多要出十万盒罐头和一千套羽绒服,他不得也给老子点好处?”
“可这样就坏了规矩了!”女人担忧道。
“来绥分河讨生活的人越来越多,谁还他妈的讲规矩!”钱进来不以为意道。
“那些以次充好的是不是坏规矩?老毛子吃货是不是坏规矩?”
“更何况,坏规矩的是那个许文东,不是我嘛!他丁老大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去找他好了!”
“行了,大早上起来,陪老子松快松快。”钱进来直接把女人压在身下。
“你作死呢,门还没关呢!”
钱进来不说话,屋子里传出一阵粗重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
另一边,孙来军出门后,对许文东说道:“东子,钱进来给你开出的价码,可比给别人的高多了!”
许文东点了点头,说道:“我别无选择。”
“不止是他的水钱,听别人说,老毛子根本没要那么多东西,他这不是把你当冤大头么!”孙来军有些急道。
许文东看着他,笑道:“军哥,我说了,我别无选择。”
有的事许文东知道,孙来军不知道!
绥分河的俏钱赚不了多久了。
根据许文东笔记上记录的内容,九二年后来绥分河讨生活的人越来越多,老毛子也越来越不好忽悠。
激烈的竞争下,中国商人开始大打价格战。
九三年底,绥分河边贸的暴利时代一去不复返,市场一度陷入低迷。
几乎是一夜之间,绥分河两三千家依靠在总公司下的进出口公司到了三分之二,十几万商人和倒爷黯然离场。
既然恶性竞争早晚都避免不了,自己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
见许文东坚持,孙来军不再说什么,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
“你后面摊子越铺越大,得物色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来帮忙,不能再单打独斗,太不安全。”孙来军嘱咐道。
“明天我就走了,今晚这顿就算践行酒吧!”
“等哥哥衣锦还乡,咱哥俩再在潘叔的饭馆好好喝一顿!”
许文东笑着点头。
当晚,两人在潘叔酒馆再次喝到深夜。
许文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孙来军已经走了,桌上有他留下的纸条。
“东子:哥哥走了,甭送,都是爷们,来不了那个依依惜别的扭捏样子。”
“绥分河水深王八多,钱进来的话也不可尽信。”
“卖巧克力赚不了大钱,但稳稳当当也没什么不好。个中轻重,你自己斟酌。”
落款:孙来军。
许文东捏着这张纸条,心中十分温暖。
他不知道,这一次和孙来军的分别,竟成了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