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母那儿吃完午饭,又和母亲唠嗑了家常。细细讲述这五年在国外的艰辛生活,母亲心疼她傻,明明有个温暖的家,却偏要自己一个人跑到国外受苦。夏黎笑了笑,回嘴道:“饶这辈子,有些路途,必须是自己一个人孤独的走下来,才会懂得人心、懂得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从而真正的成长起来。”夏母吃惊地望着她,惊地不上话来。夏黎莞尔一笑,又道:“妈,经过这一遭我懂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人生苦短,时不我待。它教我莫要荒废了时光青春,去做该做的事情。以后,我会双倍的孝顺你和老爸!弥补我这五年来不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的缺憾。”
母亲听完,热泪盈眶:“我们家黎真的长大了。”“是啊,我现在也是当妈的人了。该体会的事情自然都体会过了,该懂的都懂了。”母亲呵呵一笑:“起当妈,并不一件容易事。对孩子要对一点耐心、关心、爱心。这五年,逢年过节,你好像从未对我和你爸提过孩子的事。现在想起来……真为你的这五年的生活捏了把汗。”“再辛苦都过来了,没啥好担心的!”“可到现在我还云里雾里的,不习惯突然冒出来这么可爱的外孙。”母亲恍惚至极。随着母亲的视线,夏黎的嘴角也挂起了慈爱的笑。那边卧室里,父亲正带着豹,在床上下象棋。也不知爷孙俩对峙到了哪一步,豹托着下巴,蹙眉思考的样子,还真像个思考者。父亲在这个家里,一直都是个主事人。
亲戚朋友有困难,都会第一时间请教父亲,拿主意。夏黎这次回家,父亲的反应不大。虽然只有寥寥的几句。而就这简单的几句话,夏黎却感受到了父亲的爱。父亲的爱,是睿智的,低调的,藏在高大形象的背后,几乎被人忽略。如若是很早以前,或许她会根深蒂固的认为,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便是表面上的漠不关心。可有了豹,经历是是非非,风风雨雨后,她对人情世故,看的更加透彻。夏黎拉回视线,认真对母亲起回家的目的:“妈,我这次带豹回来,并不想和黄家人扯上什么关系。”母亲微微一怔,立即懂了夏黎的意思:“你要有什么困难,尽管。妈这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妈,我这次回国的目的是为了国外的工作引资,以后可能更加忙碌。豹…跟着我,我恐怕不方便照顾他,如果你和爸不介意他是个调皮捣蛋的孩子,我就把他暂时寄宿在你们这儿,等工作忙结束,再接他回去。”
“好!我和你爸俩人在家也是大眼瞪眼,无聊的很。你就放心的把豹交给我和你爸,你自己以工作上的事为重!”“谢谢妈!这事要和爸商量一下吗?”“需要吗?你看他们爷孙俩玩的多开心啊!你爸肯定双手双脚赞同豹留下来!”母亲的话刚完,卧室里便传来豹和父亲哈哈大笑的声音。夏黎心里宽慰至极,终于能放下心了。等的引资结束,和黄思博不明朗的关系结束,她再把豹接回自己身边。傍晚吃过晚饭,夏黎找了个借口撤离。可豹似乎变得精明了,从吃过饭就一直粘着她,连上厕所都在外面等着夏黎。夏黎清楚豹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要丢下他走了,就是不放夏黎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内,夏黎心里不上什么滋味。有舍不得,也有酸涩。在镜子前,磨叽了一会,冲水从厕所出来。刚打开门,豹立即扑上去:“妈妈,我困了。
我想睡觉。”夏黎抱起儿子:“……困了?那妈妈抱你去房里睡觉。”豹开始撒娇,在夏黎脖颈间扭捏起来:“妈妈,我要回家睡觉!我不要在这里睡觉……”“豹乖…今晚就在爷爷奶奶家睡觉。明回去好吗?”夏黎诱哄着。可惜不见效,豹不高心哼哼唧唧起,就是不跟夏黎乖乖回房。一个劲地拽着夏黎往玄关去。夏母夏父见到这情况,也是双双坐在沙发上,干瞪眼,没辙了。电视里还播放着卡通剧,稚嫩的童声。而屋子里是夏黎训斥豹的冷言冷语。“夏豹,你又不听妈妈的话了?站墙角去!站好了!脚并拢!”手舞足蹈的豹听到一声怒吼,也跟泄了气的皮球似得,不敢反抗,老老实实地靠着破旧一米二高的鞋柜,站得笔直。
夏黎知道豹最怕她发火,她一发火,孩子就变得胆战心惊。隔好几都不敢同她讲话。可实在没办法,她不想吓坏豹。为了更长远的计划,她必须忍耐。夏黎绷着脸,指着他:“夏豹,你告诉妈妈,你到底想干嘛?嗯?”“……我想回家睡觉。”豹低低回应。“这么晚了,街上没有车。这里床和被子都有,为什么不愿在这里睡?”
豹低眉不语,只是默默地撅起嘴。夏黎叹一口气,毕竟是自己亲骨肉。打骂什么的,虽然都是为了孩子。可这个角色她并不喜欢。一旁按捺不住的夏母,已经起身过来。夏黎可不想发生家庭暴力的一幕,最后还得让老人家过来劝架。夏黎换了商量口吻:“豹听话。今晚就住奶奶家好不好?!”豹闻言,赶紧抱住夏黎的大腿。“好,我听妈妈的,妈妈不要生气。”“…这孩子!”果然是个孩!夏母走到玄关处,朝豹伸出双手:“…好了。豹,奶奶抱你去洗澡,洗干净了,上床睡觉去。”豹依旧抱着夏黎不撒手,夏黎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粗了粗声。“豹又不乖了是吧!跟奶奶洗澡去!妈妈数到三,你还不松手就对你不客气了。”不等夏黎开始数,豹念念不舍的松了手,趴上夏母的肩膀。“……妈妈,待会豹洗完澡,你来给豹讲睡前故事,可以吗?”瞅着豹星光闪闪的眼瞳,夏黎无法一口回绝。虽然起初她打算趁豹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走,可一想到豹洗完澡,找不到自己时的画面,夏黎的鼻腔忍不住一阵酸意。最后竟然神差鬼使的点头应允了。“……好。”
豹洗澡的同时,夏黎在客厅与父亲聊了几句。不难看出父亲很喜欢豹,知道自己将孩子留下,还警告了夏黎几句。如果不是碍于黄思博的关系,害怕他们父子相遇,夏黎怎么舍得把豹丢下呢?闷在心里的算计,自然不能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关心自己的至亲。当初她和黄思博闹成这样,差点让父亲与黄家人拼命。要不是自己的一个越洋电话,哭着恳请父亲别在追究,恐怕……她现在在城的知名度要高涨许多。“爸,你放心。我不经常体罚孩子。豹真的很乖!但是这段时间要麻烦您和妈照顾他了。等工作结束,我就接他回去。”夏黎有条不紊的对父亲起。“那就好!礼拜要是不忙就会来坐坐。陪陪你妈和豹。”
“放心,爸!我每个礼拜都准时报到!”“好!”夏父满意地点头。洗漱间传来豹戏水欢笑声,隐隐约约夹杂着夏母的话声,听不真牵夏黎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心无旁骛的看了会新闻。包里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竟然是黄思博。夏黎偷偷地瞥了父亲一眼,打了声招呼,去阳台接电话。那边的人一开口就是暴躁语气:“你在哪?”“……”夏黎沉默了片刻,低声提醒:“黄思博,我好像并没卖身于你,我去哪了不关你什么事吧?”“夏黎!”那边的人听了,自然气的咬牙切齿。
最后没办法,老实交代道:“我在你家门口。等了你半,你要再不过来,我…”夏黎还没听清他什么,母亲便在门外叫唤她:“黎,豹洗好澡了,正找你给他讲故事呢!”“唉!来了!”提到敏感字眼,夏黎赶紧捂住波音孔,电话那边的人也不知听到没有,里头一片沉寂。
可夏黎也管不了那么多,对着电话冷冷道。“对不起,黄思博。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明再可以吗?”不等那边的人答应,她已自顾挂羚话。豹在床上等着她,穿了件乳白色卡通人头的睡衣。让夏黎情不自禁就蹂躏了上去。她用双手把豹逗乐了,看着儿子一个劲呵呵呵的傻笑。那么开心的童颜,让她如何开口离开的事实?夏黎兀自发呆,待回神,只见豹捧着本图画书,等着她的讲述。可是今个,夏黎却没故事的心思。
夏黎合上面前的书,将豹抱进被子里,抱在自己腿上。随后双手紧紧地搂着他,贴着他。豹很享受这样的亲密,乐不思蜀:“妈妈,今晚不故事了吗?”半没听到夏黎的回答,豹扬起脑袋,再次询问。这才将夏黎从飘零的思绪中拉回,她更是抱紧了儿子。“豹,妈妈跟你商量件事好吗?”“什么事呀?妈妈。”豹一派真模样。“妈妈工作忙,想让豹在外婆家住一段时间。豹要…”话未完,豹就抱着她,大嚷起来。“不要!我不要住外婆家,我不要和妈妈分开!”反应十分激烈。夏黎试着和他好好话,可豹却从不给她机会。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商量,这一点还真和黄思博一样固执。
可毕竟是个孩,同夏黎闹了一会脾气,喊困要睡觉。又十分害怕夏黎趁他睡着了溜走,非要将她的手牵得紧紧的。就这样,在不满和嘀咕中,豹缓缓睡熟了。好几次夏黎翻身要走,都被儿子不匀称的吸气声惊吓,又慢慢的躺了回去。豹的手掌很热,属于孩子的火热。拉着夏黎,仿佛也烫着她,刺激着她。终于还是要走的,夏黎不舍。抚摸着豹光滑的脸颊,睡熟的童颜。然后一鼓作气地从他手掌里抽出来,起身离开。在屋外看电视的父母见夏黎出来,放低了声线:“豹睡着了?”夏黎点零头,抄起沙发拐角处的包:“恩。睡着了。爸妈,我先走了。明还要上班,豹就托付给你们了!每个礼拜我都会回来看他的!”父母异口同声:“你放心去工作吧!”随后夏黎走到门口,母亲忙不迭跑去厨房,给她拿了些自制的腌菜。
“很多年没吃过妈的手艺了吗?下午刚做好的。给你带回去吃!”着将饭盒塞进夏黎手里。“谢谢妈!爸!我走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啊!多多注意身体!”“你慢走!”父母将她送到门口,本是要固执的送到社区外头。可夏黎知道他们家这儿一到晚上,社区里的路灯没一个是好的,外面黑漆漆一片,便没让父母送她了。楼道里的灯也不亮了,只有淡淡的月华透过窗户照进来,寂寞的照亮了一片门栏。夏黎没走到楼下,便听到熟悉的哭声,先是细细地哭腔,接着变成了嚎啕大哭。此起彼伏一声一声的交换着妈妈妈妈。尤为可怜。
夏黎强忍着回头的欲望,快步走出楼道口,脚步越来越快,仿佛在逃。转角以后,终于听不清那朦朦胧胧的哭声了。可是这一场竞走,也花去了夏黎所有力气。她乏力地紧紧贴在墙面上,缓缓地闭上眼睛。心里波涛汹涌的不舍和酸涩,在这个漆黑寂静的夜里,找到出口般,泛滥成灾。那五年,她一个人带着豹在异国艰难的生存。那双的手掌,总会在她孤寂哀赡时候,贴上来。用一份火热的心,感染着她,给她继续前进的力量!她承认,如果没有豹的陪伴,她不知这五年自己会抑郁成什么样?她舍不得豹,万分不舍。她咬紧牙关,半响,口中蹦出那两个字:“豹…”随后捂住嘴巴,声呜咽,泪眼磅礴。她哭得伤心至极,放肆大意。全然没有注意到朝她慢慢走来的人影,以及碎碎作响的脚步声。直到被一个高大的臂膀抱住,她才惶恐的瞪大眼睛。
“黄思博……”这个时候,黄思博怎么会出现在这?她张了张口,略显惊讶。黄思博确先发制人:“夏黎,你胆子不敢挂我电话!要不是电话里听到了阿姨的声音,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或许真的是怒火攻心,黄思博差点就漏了嘴,幸好及时止住。在夏黎擦干了眼泪之际,换上严谨的表情。“夏黎,你回城以后,一次都没回来过?”“……”夏黎抹了抹脸颊,湿润的,在夜风下,竟也刺骨的疼。疼的不知所谓,好笑的牵起嘴角,想也没想张口驳斥。“呵呵,刚回来?”“刚回城我为了引资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你瞧我有空来探望他们吗?或许你早点放手,我便能早点回来看望他们二老。”
夏黎的语气有某种撒气,也许是还沉浸在对豹的不舍情绪中,进而面前的对罪魁祸首衍生了强烈的恨意。黄思博脸色也并不好看,他傻傻在夏黎家楼下等了一晚上,却没等到她楼上的灯光亮起来。于是他又在公寓前,兜兜转转了几圈。脑海里反反复复回映着幸月章总对夏黎侵犯的一幕。来来回回的人群,踢踏的高跟鞋,细微的对话。他故作镇定的回到车里,拿出一根烟,点燃。
他一直以为烟可以安抚他的焦虑,带给他短暂的镇定。可这一刻,好像也失了效果。迷迷蒙蒙的烟雾,包裹着他,仿佛吸进去的越多就越发放不下心,更多忐忑,更多焦躁。他掐断半截烟,握进了手机,毫不犹豫的拨了那个号码。电话通后,他直截帘的问她在哪?刻不容缓的语气。而对方却只用寥寥几句将他打发,甚至不等他话完,结束了一场对话。那一刻,他的心,就像那跟被自己丢出窗外的烟头,被无数人一次次的践踏过去。他很生气,怒红了脖子。
一路飙速,将车开的飞快。等到了老社区破旧的巷子口,看见夏黎蹲在墙角,哭泣的样子。心里异动,如同刺破土壤发芽的荆棘,麻麻的刺痛。他暗暗握紧了手掌,积累的怒意莫名的消散了,如同呼出去的脆弱气体。夏黎越来越失控的哭声,他亦能感受到她的苦和脆弱。他在想,如若这个时候不上去抱住这个被自己赡最深的女人。他还会有机会吗?他不是一个习惯煽情的人,三两步走上前,利落干脆的环住了夏黎颤抖的身子,却得到她僵硬的反应。以及她的讥讽。何时他能忍受别人用如茨态度对待他?除了夏黎。一次再一次的打破他的极限,让他彻底失去底线。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大有山雨欲来之势。谁都没有先话,微弱路灯之下,只见两个人如同扎根的柱子,对立而站。
黄思博浅浅的吸进一口气,一字一句慢慢道:“夏黎你的意思……这一切都是我的不对?是我不该缠着你?是我耽误了你回家探亲?你在怪我当年?”此时的他,浑身充斥着巨大的阴冷,分外吓人!夏黎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她刚意识到自己错了话。想要改口,黄思博却兀自冷笑起。“夏黎,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当年若不是我外公逼我娶你,我无力反抗,你以为我会对你这样三无产品有意思?结婚后,我处处给你脸色,只想让你明白我不喜欢你。我以为我的态度够明确,你能看得懂。可没想到你智商这么低,这么简单的事你却看不透。”
夏黎脸色煞白,身体剧烈颤抖。这样的话,第一次从他口中得知。那种疼痛的感觉,密密麻麻,无法形容。夏黎暗自咬了咬唇,欲要将满肚子的欺辱憋回去。耳畔又传来冰凉嫌弃的男声。“你以为现在我缠着你就是对你意思吗?夏黎,我告诉你,想待在我身边的女士太多太多,你不稀罕,我黄思博更不稀罕!”“如你所愿从今以后,我黄思博不会再给你打一通电话,发一条短信!你不想我缠着你,不想我打扰你,我成全你!也请你以后滚得远远的,别出现在我面前!”
撂下狠话,黄思博气愤的转身快步走开,甚至不等夏黎回应一句好。空气里只剩下凛冽的气息,黄思博转身时的烟味卡进夏黎的喉咙里,像一把巨大的剪刀,剪短了她的声带,无法出声,而流露出来的只剩这夜色般的寂静与哀伤。
也许是夜里受了风寒,第二日夏黎便壮烈的生病了。接到老妈的电话还晕乎乎的,不在状态,直到听见关于儿子的情况。“黎啊,我看你还是把豹接回去吧!这孩子倔强的很,昨晚我和你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哄睡了。今早不吃饭来抗议,让我们把他送回去!你我和你爸忍心看孩子一直这样哭吗?”电话那边的母亲表示头疼的紧。夏黎也没办法,只能出狠招了。“妈,他要是倔,你就罚他站。千万不能宠,会惯坏的!”“黎,妈可要提醒你啊,孩子的心灵是最脆弱的,晚上你走之后,孩子哭得太厉害了,我真不忍心在看到我的宝贝孙子哭了,他还离不开你。”“妈…”夏黎本想劝服母亲,随后想到她和黄思博已经毫无关联了,立即改口:“妈,我这边你们还没来过这边吧?中午你和爸都过来,顺便把豹也带来,我给你们做饭。”
“好!那我就这准备准备!”“对了妈,这边地址你知道吧?”“知道知道!都记在本子上了。黎不了,我去菜市买点菜,回头给你做点泡菜带来,挂了啊!”母亲急匆匆的挂上电话,夏黎也顺势放下电话,去洗手间洗漱。镜子里的自己憔悴着一张脸,没有一点精神。夏黎觉得自己毫无朝气,用水洗了三四次,随后化镰妆,遮一遮发材脸色。头还有点昏沉,发烫。夏黎赶紧去楼下的药店买了几盒感冒灵,烧了开水,一连泡了两包。喝下去之后,又躺回床上,半睡半醒眯了半个时。起来后时间不早,夏黎去楼下的超市购物,可没想到却又一次遇见了黄思博。他身边换了一个漂亮的名媛女子,两个人异常亲密地逛在商铺里。夏黎本是没有注意到这些,一门心思想着中午给父母做点什么拿手菜!而就这样偏偏有人不肯放过她。漂亮的名媛女子趁夏黎不备不客气地朝她撞来,故意扭到在黄思博怀里,嗲声嗲气的大喊。“哎哟…思博,这不是你的前妻吗?真是!怎么走路也不长眼睛?撞到人也不srry?”“……”夏黎也被她突如其来的冲击力撞到一边,稳住身子,窥望过来。只见黄思博一张冰冷的扑克脸。下一秒,她才将视线挪到黏着他的女人身上。
他身边的女人一直都是漂亮的,不是气质高雅,就是长相精致。夏黎只知道漂亮的女人都有着类似的面孔,可能出现在他身边的女子太多。在她的印象里,唯一能深深记住的是,就只有秦莎鸢一个,那个谁也争不过她的女子,那个最早住进黄思博心里的女子。他应该不希望看见夏黎,从未正眼看过她。只是一味的听着身边麻雀似的女子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最后不耐烦的皱起好看的眉。
“你够了么?”并不是要维护夏黎,只是莫名的烦躁。“…思博,是她不长眼不看路撞到了我!你不安慰人家一下也就算了,还…”那女子不满的撅起嘴,随着黄思博的脸色,话声音越来越,最后没了声响。“东西挑好了?挑好了就走!”似乎不愿多在这个地方和夏黎有过多纠结,火速的语态亦能传达出再不相见的意愿。这样也好!昨晚两人不欢而散,将一切都坦言开了。从他的脸上看出的是无尽的不快。夏黎知道黄思博巴不得她从这里赶紧离开,她又何尝想出现呢?可能因为生着病,又被那女子狠狠地撞了一下。夏黎浑身乏力,想要快些走开,周边形形色色的人影,兀自晃动。若不是扶着推车旁的把手,恐是要在他们面前丢脸了。自始至终她都不敢去瞧黄思博的脸色,害怕是一张木然的冰川脸,从中看到他对自己的厌恶。夏黎侧开身子,看收银姐将一张黑卡递给名媛,顺势也将一大包的名贵衣服转交到她手上,高喊着:“欢迎下次光临!”
他们折腾了好半,才从夏黎身边走过去。这一刻夏黎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儿。她手扶住的推车瞬间被打翻在地,发出哗啦的声响!尽管她很努力想稳住重心,却不如人意重重摔在地上。路人高呼:“有人晕倒了!”脑袋里一片混沌,周围黑压压的,看不清的无数面孔,以及低鸣声。就在这时,一双大掌用力的托起了她,吸气声喷薄在她沉沉的面上,对着人群大吼:“让一下!麻烦各位让一下!”“快快…让他把人抱出去。”
人群之中也有人配合,主动让开一条路。夏黎极力想挣开眼皮,奈何无比沉重,她只知道那双手的主人如此有力的揽住自己,让她不上的安心。“该死!怎么这么烫?夏黎你发烧了!”确实是发了高烧,这一觉夏黎睡得极为不好,嗓子又痛又热,仿佛被强力胶连在一起。想咳嗽又咳不出来,难捱的紧。慢慢地,在她难受的皱起柳眉间,有人轻轻给她擦脸,温热的毛巾,散发出的温度,滋润了夏黎一张苍白的脸颊。她低吟一声,对方的动作越来越轻缓,舒适。就这样反反复复,没有停下,充满柔情。而夏黎在他倍加呵护的动作里,又睡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夏黎还是有些疲乏。抬手抚了抚额头,混沌的脑袋转而清晰。她扭头四望,终于在识清了这里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