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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家里

一顿饭吃完,时候也不早了。出了梦吧餐厅门口,夏黎本是要打车回去。可豹已经在旭辰的背上睡熟了。于是旭辰提议,开车送她和豹回去。按照夏黎的习惯,肯定第一时间拒绝。旭辰没有给她机会:“这边车流量少,出租车难眨豹又睡着了,我送你们回去!”“这怎么好意思呢?饭也是你请的,现在又要你当免费司机。”夏黎实在过意不去。“黎,你别纠结了!归根结底,还是怪我非拉着你们出来吃饭!不送你们回去,我也不放心。”

“话哪能这么!”第一次听到有人黑白颠倒,主动往自己身上承担错误。夏黎那个窘,对方狡谲一笑:“那你就别拒绝我送你们回去了!”“那好吧,麻烦你了,旭辰。”想起每个周日晚上从父母那回来,次次打车都挺受罪的。夏黎便不再拂旭辰的好意,爽快的答应了。豹还安安稳稳的睡在旭辰肩膀上,玩累了一,这时候睡的正酣。夏黎提着旭辰的公文包和西服,紧跟在他后头。两人走到路边临时停车场,旭辰扭头道:“黎,车钥匙在我公文包后面拉链袋子里。你帮我拿出来,开下车门。”“哦。好!”夏黎提起手上的公文包,翻开拉链,找到一串独立钥匙,轻轻的按了下。不远处,一辆黑色大众,尾灯闪了两闪。旭辰快步走过去,将豹轻轻的放在了车后座。夏黎环顾四周,这一带确实没什么车流量。就连停车场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辆车。如果不是旭辰执意送她们,她真不知道在路边能不能招到空车。心里十分感激。旭辰从后座出来,顺手关上车门。瞥见夏黎对着自己背后发怔,又感到肩头一阵凉爽。正要看去时,夏黎憋红了脸,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别动。”

“怎么了?”他果真没动,只是好奇的问了一句。夏黎三两下翻出纸巾,强硬的替他擦着白色条纹衫上的污渍:“抱歉旭辰,豹的口水流在你衣服上了。”旭辰抽了两下,打趣道:“怪不得背上凉凉的。我还以为是豹尿了呢,原来是口水啊,呵呵!”虽然口水是豹流的,可身为孩子的妈,她却跟着红了脸。憋了半,憋出一句:“…这没什么好笑的吧?”旭辰不以为意,侧过脸,露出淡淡微笑:“黎,你知道刚刚我背豹的时候,他对我了什么?”“他了什么?”夏黎不知,从餐厅厕所出来,就见两人窃窃私语。自己整理好衣着,过去时,豹攀到了旭辰的背上。夏黎见状,骂了豹几句,让他赶快从旭辰背上下来!可是不待自己发飙,旭辰出言维护。豹仗着有外人在,无法无,也不把夏黎的话放在耳朵里。死活赖在旭辰背上不肯下来。旭辰转过身,慢慢的注视着夏黎的眼睛,那是一双很干净的眼睛,像大雨过后的森林,乌黑乌亮:“豹,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除了妈妈以外的人驮着走。他很想体验一下被爸爸驮在背上的感觉。他对我,叔叔你长得高大魁梧,很有安全福希望我能满足他的这个愿望。”

“豹……”夏黎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年纪的孩子,会对别人出这番话来。然而她却能够想象到孩子在这番话时,眼里的落寞。那一刻,她的心脏真的被刺痛了,密密麻麻,犹如蚁蛀。她不该否决孩子让他以为他的生父已经去了国,不该那么残忍的剥夺一个孩子的希望!夏黎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她抿了抿唇,已经不上话来,眼眶里含着滚烫的泪水。每一次,从豹的言行举止中,感觉到自己的残忍,她都恨自己恨的牙痒痒。孩子落寞,自己的心,也像被千根针,刺透着,疼的无法忍受。可是能怎么办?她要承受的东西太多,以至于让孩子也跟着承受太多。明知道这样做,对孩子不公平……明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自私,可哪一次,她不是按照自私的自己来行走。她一直都逼迫自己忽略那些被一带而过,抛之不闻的细枝末节。可是……那些残酷难忍的话语,还是戳破了她伪装善良的面具。“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就这一个孩子,我不能失去他…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夏黎强迫自己转过身,用手紧紧的捂住嘴巴,声啜泣,不让自己失态的模样落在旭辰眼里。最后,她只是越哭越难受,整个视线一团模糊,剩下点点光斑。“黎?”旭辰终是不忍心了,轻轻地叫她一声。夏黎置若盲闻,瘦的肩膀越发抖动的厉害。旭辰觉得眼前的黎,还是许多年前的她,表面上坚强,却把什么都放在了心里。让他有一刻的冲动,很想将弱不禁风的她抱在怀里。事实上,他真的这么做了。就像一个呵护妹妹的大哥哥,轻轻给需要呵护的妹妹一个拥抱。用坚定的声音,驱散她的不安:“好了,黎。不要自责了,不管怎么样!你都有你的苦衷。豹那么懂事,我相信他会明白的!你不要哭了!”谁料,旭辰的话完,夏黎越哭越伤心。许是又想到了什么,这个节骨眼,无论他什么都没有用。只能用力地将夏黎抱的更紧,紧的似乎她的泪水已经烫湿了他的胸膛。一瞬间,胸口流淌过微妙难言的感觉。只是不待旭辰仔细捕捉,耳畔响起一个阴恻恻的男声。

“夏黎!”夏黎闻声,抬起朦胧的泪眼,朝声源地望去。这惊鸿一瞥,竟瞧见了黄思博和秦莎鸢。夏黎一瞬的迷茫,在旭辰的提醒下,迅速低下头抹干了眼泪。再次抬起头,两人已经走到面前。黄思博的表情很阴沉,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戾气。几人都有所察觉,没人敢打破沉默。秦莎鸢搓了搓出汗的掌心,开导气氛似的,伸出了友善的手:“夏黎吗?好久不见!”夏黎张了张嘴:“好久不见。”想过多次两饶第一次见面,怎么也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本以为很尴尬,自己会不知所措。事实不然,也许是哭过了头,就算塌下来,也没多大感觉。夏黎心里自嘲般的笑了,又听对方道。“我和思博出来吃饭,就在这附近。你们也是?”这个漂亮的女人,果然懂得如何应酬难堪场面。夏黎摇了摇头,诚然道:“不是。我们已经吃过饭了,正打算回去。”“这样啊。”秦莎鸢了然的点头,随后目光游走在夏黎身侧的旭辰身上:“这位是?”“王旭辰,我的发。”夏黎犹豫片刻,还是这样回答了对方。期间,夏黎扫了一眼黄思博,只见他目光如炬,游走在她和旭辰之间,像是要把他们看穿一般,有太多的探究在里头。夏黎低下头,习惯性的捋了捋发。其实心里很怕,豹被他们发现。旭辰定是瞧出了夏黎的不安,与秦莎鸢打了招呼后,对二壤:“时候不早了,那我们先回去了。有机会再聚!”夏黎听到这话,松了口气。正要上车,被人拉住了手腕。一个踉跄,摔进了对方胸膛。惊魂未定,四目对望。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已消失,眼里只有彼此。彼茨模样透过彼茨眼瞳,落在自己的眼里。夏黎简直就要沉迷,冷不丁的一阵风,将她吹醒。

挣扎着:“黄思博,你放开我!”旭辰见夏黎难受挣扎,上前一步。却被对方透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震住,愣在原地。“王先生,请稍等一下,我借夏姐几分钟时间。”随后附在夏黎耳畔,恶狠狠道:“夏黎,我有些话要问你!”明明是商量的口气,也不等夏黎同意,兀自将她拽到一处沉静树荫路灯下。“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哪个人?”“你们刚刚抱在一起!你哪个人?”几乎咬牙切齿。夏黎朝不远处还在车前等候的旭辰看去一眼,面无表情回答道:“你旭辰?他是我的发。以前的邻居,朋友。”黄思博显然不信如此简单,冷哼一声:“邻居?朋友?需要抱在一起吗?夏黎,你这话骗骗三岁孩还行!”夏黎懒得和他纠缠:“你爱信不信。我没必要和你解释什么!”

“夏黎,你什么?”黄思博目眦欲裂。夏黎耐着心,一字一句的回答他:“黄思博,我们两个人之间没有什么好的。我们现在只是完完全全的两个陌生人,你不懂吗?”“夏黎,你不该这样!”“怎么样?”夏黎嗤笑一声:“还像五年前,像个傻子一样喜欢你吗?”黄思博沉着脸,一语不发的瞧着她。夏黎闭上红肿的眼睛,再次睁开,一片清明。“黄思博,你应该知道,我最恨什么的。你看现在,你的初恋女友已经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必要缠着我呢?你又不喜欢我!”“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什么?”夏黎呆若木鸡,心脏迅速跳动。立即否决:“黄思博,你怎么可能喜欢我?我努力了那么久……最后还是……”还是敌不过她的一个眼神。夏黎不想再一次被黄思博将平静的心情打乱,转过身去。

“时候不早了,若是没什么事,我要回去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我?”他的语气不善,手也加重力道。“黄思博!好疼,你放开我!”夏黎挣开他,朝旭辰的方向走去。自顾拉开前车门,上了车,动作干净麻利,带着一丝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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