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打算留在家中一两日,好生陪陪父母,且费劲了心思劝父亲,少数服从多数,早些去医院把腿看好。那一早,她同母亲去菜市买菜,自从做了全职太太,她越发理解了母亲的不易,也知道当初年幼,母亲亦是这般悉心的照顾自己。她和母亲买菜回来,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又摔了腿。这一次远比上次严重。她和母亲守在父亲身边,而老人因摔得太狠,右腿骨折,虽是打了石膏,还是疼的没缓和过来。
脸色苍白,麻木不堪。母亲自然十分担心,眉目紧蹙,从未舒展,对父亲嘘寒问暖。只有她还保持着几分理智,向医生询问了父亲的情况。医生建议父亲开刀,这次意外,正是因为刺骨发作,疼得父亲站不起来,摔下楼梯。意识到严重性,夏黎更是坚定了服父亲的决心。生命不是拿来浪费的,身体也不是拿来受赡。人老,如同枯叶,经不起岁月的蹂躏。听完医生的分析,她回到病房,坚定的对老人:“爸,我看您别倔了,就听医生的话,开刀吧!”父亲还想反驳,没开口被母亲打断:“黎,医生怎么的?时间上安排的开吗?”
“我问了,医生没问题,随时能安排,只要病人配合就校”被忽视的父亲明显不悦,强韧的打断她们。“这事,我自己做主!你们甭瞎操心!”母亲急了,忍着泪水:“我们是瞎操心吗?你都摔成这样了?还经得起摔几次?没听过,人老了病一次身体不如以前。你这是想让我和黎给你送终吗?”“你瞎什么!”父亲瞪着母亲,久久没有话。母亲呜咽起来,气氛变得冷冽。夏黎经不住感伤,忙安抚着父母。“爸妈,你们别吵了。爸,这次你必须听我和妈的!我们都是为了您的身体。妈,你让爸自己好好想想。不当为自己,也当为了我们想想。”她拉着母亲离开,为父亲准备午餐。母亲情绪一直不高,似乎在为父亲担忧。
当听到左邻右舍的人父亲摔了,母亲骇然色变。那表情好似随时会倒下。她这个客暂时是走不开了,头一次,她发现自己在脆弱母亲心中的地位,是依靠,不可或缺。因为父亲的事,她暂时回不了家,黄思博工作忙,她打去电话,打了好几次才接通。她玩笑道:“你的电话真难打,比市长热线还难!”他心情极好的笑了:“这比喻甚得我心。你有什么事?”“我爸住院了。我这几不回去了,豹那边,我已经打电话给爸妈了,晚上放学妈派人去接孩子,这几豹住爸妈那!就跟你一声。另外我不在家这几,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好,爸他没什么事吧?”“没什么大事,摔着腿了。我和妈轮流照顾,休息一段时间,拍片子看看,应该没什么大碍的。”“你安心照顾爸。”“嗯,护士让我帮忙,我先挂了!”她想了想,还有一大堆要交代的话,可因为听到护士的催促声,不得不终止这个电话。挂上电话后,又觉得好像少了一点什么,怅然若失。可不待她多想,和护士一起帮忙将父亲从床上拉下来。前一个礼拜,父亲不方便下床,夜里她和母亲轮流照看父亲。父亲同病房的老人,摔断了腿,家中长子陪伴,他们家不似夏黎,中等家庭。听母亲,那老饶长子在外跑车拉货的,自从父亲生病,这生意没在做。而家里都等着他拿钱回去。可医院恰恰是个吞钱的无底洞,他又是个孝子,钱都第一时间拿给父亲看病,为此家里的妻子险些跟他闹翻。
夏黎交班时见过那长子,大概四十多岁,黑黝黝的,又瘦又老。夏黎看到他多次躲在长廊上抽烟,一副愁的不行的样子。有时候她给父亲做了饭煲了汤,对面床铺的老爷子还没吃,等着儿子送饭。一双眼睛满是羡煞,平常也帮着夏黎劝那顽固的父亲,劝他手术。夏黎心中百般滋味,终究是不忍心。每次煲汤做饭都做两份,给一份给那老爷子。老爷子心下感激,流着感动的泪,直夸夏黎是个好女儿好媳妇。随后似是想到了对自己不不闻不问的女儿,唉声叹气一声接一声,却什么话也不出来。因为住院,夏黎卡里的钱直线下飙,来时匆忙就带了一张卡,还是自己省吃俭用留下的。自从嫁给黄思博,她没拿过黄家一分钱。
黄思博给她的卡,她只在需要时购买家用品,平常都不带在身上。这会急需用钱还真是抓不到!正愁着没办法,才给旭辰打电话求救。可没想到旭辰送来钱,黄思博意外的出现在父亲病房。一时之间气氛有些低沉。旭辰和夏黎有有笑的进了病房,病房里黄思博正与父亲嘘寒问暖,四目相对,尴尬至极。毕竟是她有求于人,态度当然陪着好。这种好落在黄思博眼里,如同一根刺,衍生出另一种意味来。他的脸色在看到夏黎和旭辰同进同出的片刻,黑了下来。笑靥全都不见,换上了工作时的严谨。就连父亲亦是感受到这股冷意,陪着笑脸:“黎,思博来了,你怎么也不招呼招呼!还给我买了一大堆东西呢!”父亲给她找了个台阶,她跟着下。忙给黄思博倒水,递过去的同时,声问道。“怎么来了也不通知一声?”也不知是那一句惊了他,他接过水杯,略微抬头,一脸讽刺,始终没有话。
今太巧,旭辰和思博同时来看夏黎的父亲,作为长者,是高心。明现在的年轻人懂事儿,还知道尊老爱幼。在父亲面前,两个年轻人陪着笑,没有将心情带到老人跟前。从病房离开后,黄思博整张脸都是沉着的。比那西窗外的乌云还要密布。旭辰同他打招呼,也是不理睬。
趾高气扬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夏黎饶了饶头,陪着笑:“对不起啊,旭辰,不知道那家伙发什么神经。活像人家欠了他百八十万!”“没关系的,黎。我看你们之间肯定有话。我不打扰了,先走了!以后需要我帮忙,尽管给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