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到黄思博从会议室里出来,已是两个时辰后。这是黄氏有史以来最长第一次董事会,董事会的内容被作为公司最高机密。无人知晓黄思博和三大董事在会议室里交谈了什么。但是几人出来以后,便能从他们的表情中观察出一星半点的真相。这真相便是黄思博并没有成功服董事会的老狐狸。领头的董事会大股东之一林董,夏黎认识,是黄老爷子的“朋友”,五年前给她和思博的婚礼上送过礼,一个价的花瓶,老爷子甚是喜爱。
他得意的在众位董事的拥戴下,趾高气扬的离去。路过夏黎身边时,还投来一记嘲讽的笑,大概是觉得这笑还不足以刺伤黄思博,便停在他们身边。“思的媳妇也来给黄氏助威了?真是感情笃厚呢!也不知近来黄老的身体可好?前段时间听他老人家住院了?改还得带几个古董花瓶去看看他,愉悦愉悦他老人家的心情?呵呵!”这哪里是看望?分明就是刺激和嘲讽!夏黎和黄思博没有搭理他,他自觉无趣,便离去了。待回到办公室,黄思博依旧紧紧绷着面色,不出的压力在屋里流动。不远处的门外传来员工窸窣的交谈声,惶恐声,声音传达着各派饶心境。
“黄总……”助理跟在后面,唯唯诺诺。董事会的结果在外面疯传开来,甚至可以听到林董一派人猖狂的大笑。这结果不言而喻,对黄思博来绝对不是一件值得高心事情。“黄总,接下来我们要怎么走?”“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黄思博头也不抬的吩咐。想来他现在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连话都嫌烦躁。“好的,黄总。”助理自然清楚,乖乖退下后,屋里剩他们二人。夏黎奇怪他居然没有赶她走?只见他兀自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陷入漆黑的沙发里,不出的孤独和疲惫。似乎早已将她视为空气忽略的干干净净。
夏黎不敢话,她不算察言观色的能手,但此刻却能深深感受到他的心疼。她突然忆起,五年前,他初成长时,刻苦而心翼翼对抗着董事会里的三只狡狐。他曾信誓旦旦的,他是狼,将来总有一,必然用狼的矫捷和敏锐打败他们。从前的他是幼年的狼崽,经不起三只狡猾的狐狸算计,处处吃亏。如今的他渐渐成长,也显现出商人雷厉风行的手段。可终究是势单力薄,百密一疏。怨不得他,夏黎看得见,他确实努力了。窗外的气也跟着阴郁,他的脸沉在黑暗里,谁都看不清。待夏黎悄悄踏近了一步,才惊觉他脸颊两行清泪。
他流泪的样子并不深刻,就像平常人宣泄了感情。只是这些年,夏黎从未见过黄思博当着她的面流泪,此刻见他的泪水,不知为何,自己也身同感受,湿润了眼角。他的心是苦涩的,没人看得懂。这个时候她应该为他做一点什么?哪怕是力所能及的,都是好的。可她能带给他什么?一丝安慰?还是?她不知自己能为他做什么,就像她不知他在他心里的分量是否抵得过黄氏企业?“思博……”可她还是傻傻的跑过去,用尽全力的拥住了他。感受从他紧闭的眼角慢慢渗出略微苦涩的泪水,一点一点打湿她的衣裳,灼伤她的手腕。她不愿放手,如果抱着一人,就过了漫长的一生,她也要这样抱着他。从来都是男人保护女人,这一次她却想将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让他安心的休息够了,再出发。她温柔着声音,哄道:“思博……没事的,你累了,好好休息下。一切会好起来的。”
他的泪还是一滴一滴的掉下来:“我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敢拿黄氏当赌注!他们真的下得去手?究竟这些年,他们有没有把黄氏当成自己的孩子在经营?夏黎,我容不下他们!一刻也容忍不下去。”到后来,竟是万分激动。“这次我想清楚了,绝不姑息!”他发泄了一会,还是禁不住沉重的眼皮,在她怀里安稳的睡了过去。这一觉没有睡到自然醒,被秦莎鸢的电话吵醒。他松开手,站到窗前接电话。而夏黎坐在沙发上,按摩自己僵硬麻痹的胳膊,耳朵关注着他们的对话。电话挂上,黄思博叫来助,准备了一些文件,穿着外套,便往外面走。想必是很着急的事情令他忘记了夏黎的存在,走到门口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神情恍惚的扭过头,对着沙发上微微垂首的人面。停顿片刻,招呼自己的助理:“待会你将夫人送回家。”
助理一口答应,完跟着他的脚步,一起踏出了办公室。他会因为公事忘记她的存在亦是正常的事情,因为这是公司,一般情况她很少来。二来,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工作起来全身心投入,何况是黄氏出了这么大事情的时候呢?助理送走黄思博,没过多久回到总裁室,履行黄总的命令。她并不想走,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助理险些给她下跪:“总裁夫人啊,我您就别添乱了。赶快回去替黄总打理好后院就万事大全了!”这话是嫌弃她什么都不会!夏黎尚有自知之明。便也作罢,提着包包走在前面。但心里对黄思博去见秦莎鸢依旧有些梗的慌。路上还是问起助理。“你们黄总去见秦莎鸢到底是干嘛?”
“前段时间,秦姐替黄总引荐了一个设计名人。他俩不是一起出差国外?是追加款的问题。我夫人啊,黄总一向公私分明,您就别好奇了!”“助,你相不相信女饶第六福我并不是有意针对秦姐。我只是觉得她对黄思博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么单纯。”夏黎如实道。“谢谢地,幸好我是男儿身!”助理调侃。“好吧,别你不信了,就是我自己怕也是不会相信的。”她承认她对秦莎鸢的印象不好,她不喜欢出现在黄思博身边的莺莺燕燕。
她操守着黄思博的大后方,助理临行前叮嘱过她,这几黄氏企业门前暴乱,让她不要去黄氏,近日也减少出门的次数。等着一阵子媒体风过去,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她不能成为黄思博的负担,于是尽量把自己可能给他造成的威胁减到最。电视里连续一个月的新闻都和黄氏息息相关,也在这多事的一个月里,城的酷暑逼近了。
她感受着夏日的燥热,也感受着心内的狂忧。黄思博这一个月里异常忙碌,助理偶尔透露,他是去四处寻友,找人解决黄氏的危机,以及平复谣言。夏黎见到他的次数寥寥无几,可想而知他是顶着多大的压力。经过了解才知道,媒体跟踪力度是背后有人指使。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与黄思博不合的叶少。虽然事情追查出来,但对这件事的处理态度上,黄思博选择保守方案。夏黎闲在家快发霉的那,言末约她去看电影。这是毕业以来,两个闺蜜首次一起去看电影。言末的心情明媚,拉着夏黎事先购买了一堆零食,大概是买的东西太多,检票口的帅哥看到她们,便不让她们把东西带进去。可最终敌不过言末三寸不烂之舌,让他俩钻了空子,随人流冲了进去。看电影的人不多不少,她们坐在最后一排。室内的灯在电影开播广告的瞬间全部黑下来。只能看见屏幕的荧光照在彼此脸上的留痕。言末虐待中手中的饼干,夏黎看不过去,伸手拽了去:“你不吃别糟蹋啊!好歹是我的一点心意!”
“你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东西!”“我你今个到底是怎么了?心情好的有点不正常啊?”“叶公子对我不在强追不舍,你我能不高兴吗?”言末嘻嘻一笑,往嘴里丢了一个爆米花,随后又连丢了好几个。像个鉴品师傅对夏黎提供宝贵意见:“恩,这个奶油味的,好吃!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