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身前回过头发问的苦修士和远处广场对面雄伟而美观的建筑，同样披着神职人员外衣的林登·威廉姆斯摇了摇头。

“瓦格纳大厅可不会接纳我们这样的阴沟里的老鼠。”

他状似自嘲地回答道，但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笑意。

“无妨，主的座下人人平等，只是世人背离了主的教诲……”

苦修士面色如常地摆摆手，语气暗含悲悯。

他另外一只背在背后的手轻轻挥动了一下，示意林登跟上。

两人还有其他几位作仆役打扮的人穿过圣乔治广场，在金碧辉煌、高踞在小山坡上的圣紫罗兰大教堂脚下经过，从侧面的小门进入了大门紧闭的著名音乐殿堂。

“跟紧我，不要露陷。”

在门厅里，看着闻声而来的管事逐渐走近，苦修士微微侧头，提醒了林登一句。

林登打量了几眼雕花的立柱和鎏金的拱顶，用点头代替了回答。

“赞美主，赞美您的牧羊人！”

有些谢顶的高瘦管事戴着发套，穿着一身猩红色的马甲、长裤还有高跟尖头鞋套装，迎了上来，他微微躬身。

“主与你我同在。”

苦修士也虔诚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然后低下头，“我等奉圣紫罗兰大教堂的利维斯特大主教阁下之名，前来考察场馆位置和安全，他将出席本周五的海格尔松专场音乐会。”

他出示了大主教的印信——一张主教权戒的纹章拓片。

“我明白了，大人里面请。”

管事检查过印信的真实性后，便唤来助手接替自己的职位，然后亲自带领苦修士等人进入宽阔的音乐厅内部。

音乐厅内部空间呈矩形，正面一排排座椅面对着建筑物最深处的舞台分布，侧面雕花栏杆之后，是带有矮几的柔软沙发座椅，而在二层由庄严的古典栏杆和立柱围成的空间内，分布有用深红色厚帘遮蔽起来，专供贵族尤其是不愿抛头露面而又想欣赏这些“城市居民的艺术”的贵族小姐使用的包厢。

一座巨大的管风琴占据了建筑物最深处的那一整面墙壁。

而一座巨大的水晶吊灯在建筑的正中央垂下，林登粗略地看了几眼，就发现上面手指粗细的白色蜡烛多得根本数不清，如果点亮，将会是一座光明万丈的“小山”。

连林登都能模糊感知到吊灯上流转的神术阵的气息，他知道，不借助圣光的力量，这么夸张的东西很难维持自己的存在。

他不知道的是，当它点亮之后，神术阵才会被完全启动，用以增强效果、维持稳定。

无论波尔图堡里艺术氛围多么浓厚，爱赶时髦的贵族们多么愿意用资助作曲家音乐家的方式来显示自己的品味，但在很多保守古板的传统贵族看来，交响乐仍是低贱与市井的艺术，真正高雅的仍是只上演在贵族的宫廷中的歌剧。

教廷在这一点的态度上倒是没有贵族那么内部分裂明显，但他们通常只支持与赞助那些歌颂主、赞美主的宗教音乐。

“音效最好，欣赏效果最好的位置当然是在一楼最中间的几排座位，但是我为大主教阁下推荐二楼的包厢。”

带着一行人转了一圈，管事开口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安全，私密，效果也不错，非常适合大人物享用。”

“不错的理由，我会如实汇报给大人的，最终将由他亲自决定。”苦修士认真地回答。

“对了，一号和二号包厢已经被王室预定了，空余的只有三号、四号和五号，其中四号五号比较小。”管事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了。”

“林登，跟我去二楼看一下。”苦修士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了看巨大的水晶吊灯，对林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