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剑，格挡，步伐变动，顾经年汗如雨下，却没有感到疲惫，反倒愈加舒畅。

“天道不争而善胜。”

顾经年脑海中忽然冒出了曾经看过的书中的些许话语，有所明悟。

自己想要赢，就得要更强；而若一直想着胜负之分，就失了精益进取之意，就会阻碍变强之路。

只有忘了争斗，一心磨练自身，一心求得进步，才能变得更强！

这个胜，是胜过自己！

顾经年与剑偶的战斗愈加专心致志，忘却了胜负，只想着磨练自己的剑道。

水意汹涌，浪涛叠叠，顾经年在战斗时赫然发现江河心经与大浪功法越过了一道桎梏，自行运转间拐入了截然不同的运转道路上！

顾经年恍然，上善若水与不争之道当是江河大浪的本意！

在心经与功法进入了新的境界后，顾经年心思变得清净，念头笼罩了这方小小的地域，发现了之前的变化，明了自己只在与一只剑偶战斗的事情。

在意识更加清晰后，他发现了剑偶的招数似乎有迹可循，剑势虽然凶猛，却隐隐有着引导之意。

“就像是······在教学！”

顾经年在穆哥儿的操练下“被教学”的经验丰富，很快找到了相似的感觉。

既然如此，他便顺着剑偶剑势的引导，学起了剑偶的招式，因为之前已经跟着练了许久，此时再有意识地模仿，进展迅速。

同样的剑招施展出来，一只剑偶逐渐力有不支，站在一旁的一只只剑偶溶解了呆滞加入了战局。

顾经年陷入围攻，却并未陷入危机，有了各方对照，剑招的学习反倒渐入佳境。

一旁的白发女子见到这一幕，松了口气，脸上却更加苦涩，因为她已经快要力竭了，她想不明白那人为什么精力这么好！

你精力这么好和剑偶们打得有来有回就不能来帮帮我吗！

顾经年剑势顺滑，已不见生涩，但随着身体的动作，他体内的先天之气自行按着那路线运转了起来，逐渐灼热。

“糟了，这感觉是……走火入魔！”

顾经年心中五味杂陈，怎么又是这熟悉的展开？

江河心经的运转忽地短暂停滞，功法骤然崩溃，但随之融入了顾经年此时的经脉运动，更加贴合此套无名剑法。

心经再次汹汹地奔涌起来，而因为功法的变化，之前的改道趋于完满，臻入完美。

顾经年舒畅地长啸了一声，吓住了白发女子。

“海纳百川，这份包容才是水之道的真意！”

意识拔高，穿过一重重石壁，掠过一层层石阶，顾经年的灵觉来到了一处空洞，以他的感知，这里是阴鱼中的太阳！

而此太阳中，正盘坐着一只剑偶，只是不见佩剑。

“不对，那是……人！”

顾经年愕然，然后见到那盘坐枯死之人睁开了眼睛！他直接与那人对上了目光！

顾经年的意念本能想逃，“看到”那人极薄的嘴唇张开，发出一道难以言喻的声音：

“我的传承尽数在此，你能拿多少，我便给你多少！”

说罢也不问顾经年愿不愿意，伸指凭空一点，无边光芒亮起，穿越虚空，涌入了顾经年体内。

顾经年僵住了身体，所以战斗中的剑偶都僵住了身体。

顾经年面色痛苦起来，颓然倒地，所以剑偶都“啪”地掉在地上，再无动静。

顾经年茫然地睁大眼，什么动作都做不了，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心中苦笑，如今看来剑气当是这些剑偶的动力来源，从中抽离后又送入了他的身体，让他一个正常人也像这些玩意一样动弹不得了。

截然不同的对待，却是相同的结局，实在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