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李桀随手拖了只小竹椅坐下,继续嗑着瓜子儿:“可人真是闲趣,又在拾掇这些兰草。”
宁王妃秦可人莞尔回头,轻轻一笑:“兰花可得费心养,否则真就成了草了。”
“这兰园草庐,住得可还习惯?”
宁王四下里望了望,嘴角有些无奈委屈。
这磨人的小妖精呐,放着宽敞明媚的王府大院不住,非得独自搬到这逼仄简陋的兰园里来。
你这让本王……情何以堪?
你若是人老珠黄的老王妃也就罢了,可本王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你纳为正妃,才几年?
本王的新鲜劲儿可都还没过呢!
秦可人身姿妖媚,脸上却分外的清冷:“妾身在此处住得挺好。当年的东域王妃修筑此园,种下这些花花草草,不也甘之如饴吗?”
“那女人……当年确实风华无双!”
宁王李桀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要继续住在这园子里,隔着时空与那女人神交神往,本王也不拦着,可本王与那女人丈夫之间角逐,却还没有尘埃落定呢!”
“那小世子又让王爷头疼了?”秦可人将手中的一株兰花分离,轻声的问道。
“那可不是?”
宁王“呸”的一声吐掉口中的瓜子壳儿:“本王可是乖乖的听你的话,将那小子从马厩之中放了出来,锦衣玉食的伺候着,楷儿也成天上着赶子的讨好他,但那小子却是有些不识相啊!”
“我们放出去的谣言,明明已经有所成效,可那小子前些日竟然……”
“竟然当街一刀捅死了我府中马夫,明目张胆的向巡防营统领赵庆之,表露出了自己的不屈之心,二十余骑巡防营甲士,当街跪地,齐声恭送世子殿下!”
“这还不算完,当天晚上,这小子又在明月楼,暴揍太元城主簿宋修的独生子宋煜麟,惹得那宋主簿来我府上哭了好几回,非要将他治罪!”
“这小子如此的嚣张跋扈,顽固不化,我看要不还是将他关起来,否则他非得搅了我们的计划!”
听着宁王痛斥数落完,秦可人却也只是轻轻一笑:“这个小世子的反应,倒还挺强硬!”
“哪容得他强硬!”
宁王明显有些动了怒气:“他那当街一刀,以至巡防营统领赵庆之对他的态度明显改观,以赵庆之在军中地位,我们的诛心计划,怕是要功亏一篑!”
“巡防营统领赵庆之?”
秦可人将一株分根兰花重新埋入土中,轻轻拍实:“王爷率军踏进东域之地,接管东域王府,也有些时日了,可这太元城巡防营的节制之权,却还掌在东域王旧部手中!”
“是时候动一动这个巡防营统领赵庆之了。”
“你要对赵庆之下手?”宁王深深拧起了眉头。
秦可人却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那个小世子不是想通过赵庆之重聚人心吗?我却偏要让他在赵庆之身上,彻底失去东域人心!”
宁王面色沉凝的摇了摇头:“这个赵庆之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毕竟他有显赫战功在身,我们不得不注意影响。”
“更重要的是,这个太元城巡防营统领,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军职,它更是巡防营三千甲士的忠诚与拥护,那可是三千杆长戟啊!”
“要动赵庆之,我们必须要有一个足够强大的理由,否则三千巡防营必反,太元城必乱!”
秦可人轻轻起身走向旁处一个青石水缸,俯身浇水洗手,姿态极其轻缓优雅。
“王爷放心,妾身自会在那赵庆之身上谋划,只等那小世子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