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前奏倒是正中牛尔下怀。
给了他足够炫指弹的装逼时间。
从前。
现在。
过去了,
再不来。
红红落叶,
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
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
飘荡,
白云外……
苦—V—海——————————
华海丽景大街这边,一直比较安静。
即便有行人匆匆,时常也会有车辆通过,却没有一人喧哗,更没有一声的鸣笛。
牛尔的吉他声刚一响起,就开始有人向他行注目礼。
等到歌声响起,附近几乎一半人以上的行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
中午饭的时间,原本就是写字楼里白领们休息放松的难得机会。
当牛尔这一声长长的,且渐渐升高音调,又渐渐缥缈的尾音,向四周发散,把一种哀伤至极的呼喊,刺向长天,刺向心窝的时候,大部分人都纷纷停下了脚步,把视线投向了牛尔这边。
有一些距离远一点的人,开始向牛尔这边聚拢。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从马路对面向牛尔走来,边走边掏出了皮夹子。
到了牛尔近前,就把一张百元大钞丢进了牛尔的琴盒里。
苦—V—海————————
泛起爱恨。
在世间,
难逃避命运。
相V亲————
竟不可—V—
接近。
或我应该,
相信,
是缘分。
……
歌曲的第一段结束。
此处原本应该有女声的和声。
牛尔以为,以莫闻蔚与黄亮辉合作时的和声最为清亮,也最为美妙。电影版本的和声,他感受并不是很深。
但此时的牛尔只好继续炫指弹,把此处变成纯间奏。
有两位老汉原本在另一侧街道的茶楼里吃早茶听小曲,一直吃到了中午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伙计正在为午间超高的上座率发愁,又不方便撵这两位老爷子。
恰在此时,一曲天外来音,穿过午间空气中的恹恹欲睡,穿过茶楼窗棂,飘进了茶楼里每个人的耳鼓。
两位老爷子凝神听了一会儿,又对视了一眼。
买单,起身,出茶楼,径直奔向牛尔。
到了牛尔近前,一个掏出了五块钱,另一个掏出了几张一块钱的纸币和一个一块钱的硬币,一同丢进了牛尔的琴盒子里。
这两人转身下了台阶,就在台阶下面的平地上席地而坐。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牛尔炫指弹。
随后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往牛尔的琴盒子里丢钱。
开始那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远远地奔过来丢钱时,牛尔还很诧异。
后来才想起自己穿的这身打着补丁衣服。
即便是穿的好一点,只要唱的好,想给街头的流浪歌者丢钱的,还是要丢。
一百块,一块钱,几角钱都是一种心意的表达。
我喜欢听你的歌。
能力所限而已。
等到牛尔把第二段唱完,全曲结束。
以那两个老者为核心,为前沿的地上,已经坐了不下十五六个人。
外围也已经站了一大圈的人。
歌声吉他声刚一停,四周的掌声就稀稀落落,轻重不一地响了起来。
随着掌声,又有人过来往吉他盒里丢钱钱。
牛尔只好站了起来,向四周鞠躬致谢。
刚吃过虾饺和皮蛋瘦肉粥,又扯着嗓子喊了半天。
牛尔觉得嗓子有点干,还有点渴。
关键的重点是,他的嗓子,确实是短练。
前世今生都短练。
然而刚刚只唱了一曲,现在就走人去买水,显然不太合适。
虽然自己并不是流浪歌手。
但现在,特娘的,自己就是个流浪歌手。
周围的这些人,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呢。
琴盒里的那些钱钱……
正踌躇间,一瓶矿泉水从身后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