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寒意萧瑟。
圣都弘钧道场外,人山人海。
此地便是枫山问剑的决赛场地。
万众瞩目的问剑决赛,今天就要在这里举行。
“他娘的!狗厮鸟们都疯了。”
陈二狗紧皱眉头,晃着膀子从帐篷里钻出来,看着远处愈发汹涌的人潮,恨恨啐了一口。
昨天他一夜没睡好,心中有气!
他是圣都长乐赌坊的一名小管事,昨夜子时,便被掌柜派来占位置,原本他还以为掌柜的小题大做,没成想刚过丑时,人就开始多了。
到了寅时,不仅各大赌坊的执事俱都赶来,甚至还有不少书生、窑姐儿也乘车赶至现场。
古怪!
“那位陆泽到底谁啊?盘口都开到百二十了,真邪乎……”
伸展双臂,陈二狗打了个哈欠,忽然,眼睛一亮。
不远处巷子口,红厢碧顶的豪华马车前,一位身材丰腴的妙龄女子,站在车前,翘首顾盼。
这女人他太熟悉了,正是艳芳阁的名妓苏慧娘,此女身怀名器,性淫,极好男色,尤其喜好体格雄壮的……
想想那夜春宵一度……
不由心头火热,气运丹田,连声呼喝,隆起油光的毽子肉,壮的好似一头牛。
但他期望的饥渴目光并没有到来,苏慧娘只是淡淡一瞥,便又扭转过头,翘脚往大道那头看。
莫非没看到?
陈二狗往手心啐出两口吐沫,捊光鬓发,大步走了上去。
“慧娘也……”
“滚开!”
未等他说完,苏慧娘愠道:“你这腌臜,莫要挡我视线,若碍我少看一眼我的陆郎,要你的命!”
“……”
陈二狗大怒,正欲开口喝骂,心头一抖,又将秽语咽回去。
身为赌场执事,他某些方面的直觉极其敏锐,只是一瞬间,就感觉有无数仇视的目光朝他射来,抬头一看,才发现巷子里停着无数豪车。
“还不快滚开!”
里面已经有女子按捺不住,一时找不到东西,竟将绣鞋扔了出来。
陈二狗这才发现,他这个位置,将将好挡在巷口……
只是这愣神的片刻,无数杌子、茶杯、绣鞋已经迎面扑来。
陈二狗抱头鼠窜!
破口大骂:“果然是戏子无情,婊子无义……那陆泽给你们下蛊……”
正骂着,忽然,人潮涌动,呼声渐起。
“来了,他们来了。”
“哪个是诗仙陆泽?”
“哎呦!我的脚……”
陈二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四周都是人,皆朝一个方向涌去,陈二狗无可奈何,只能随着人潮推搡前行。
他身高马大,又是赌坊看场一把好手,眼力极佳,举目望去,只见远处行来一批人,身着青、灰、黑、白、葛五色衣服。
却是事事争先的青岚剑宗来了。
“哪位是陆诗仙……”
“不知,听说他身材挺拔,右侧那个像……”
“不是,陆诗仙喜穿白衣,俊朗不凡,头上有个貂……”
“陆郎你看看我——”
“……”
渐渐地,有人发现不对,这里面……好像没有陆诗仙……
陆诗仙……好像没来?
他去哪儿了?
……
弘钧道场,是圣都最大的比试场,内设数万席位,场地中央下方,是一座占地数十余亩的比武台,皆由天青石铺地。
此时比武台周围,有许多人在忙碌着,调试法器。
青岚剑宗一众随着小吏,来到所属观礼台坐定,小声交谈。
“那不是传音法器吗?”
“咦?好像还真是,他们布置那东西干什么?”
“不知……”
柳雨萍与胡杏儿也在低语。
胡杏儿问道:“师姐,姓陆那小子干嘛去了?”
柳雨萍道:“我怎会知道……”
胡杏儿嗔道:“与那坏东西久处,师姐也变得狡黠了。”
柳雨萍抿嘴轻笑:“我偏偏乐意。”
见师姐这幅小女儿模样,胡杏儿顿时无语,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许久,柳雨萍道:“昨夜他派人传口信,让你们碰到他全力以赴。”
胡杏儿冷哼道:“用不着他说!”
……
日头渐渐升起。
一个时辰后。
场间所有参试者、观礼者俱已到齐。
观礼台数座无虚席。
胡杏儿已经来到场间等候,她见到了嬴元妙、伍才英,却偏偏没见到陆泽。
三人稍作寒暄,互相询问,俱都不知。
他到底去哪了?
砰!
空中响起礼炮声。
决赛即将开始!
三人迈步上前,各自抽签,却发现,这签只有九根。
一号签不见了。
不过并没有人出声询问,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一号签,定然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泽所有。
但众人并没有异议,他能独得五柄法剑,有资格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