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中堂内的老道士开口了。语气平静,云淡风轻。似乎只是不喜欢外头的吵闹,并不在意事情的缘由。
修道之人的心境,终究是与凡夫俗子不同。
“外公,外公您老人家可得给孙儿做主啊。那卢西镇上,也有个炼气士,差点就将孙儿杀了。他还说,天河宗算什么?别说区区一个长老,就是宗主来了,也是一巴掌一个,通通踩在脚下。”
“炼气士?呵,天河宗都不算什么,好大的口气!劲雄,你说的这些话,可都是真的?”
老道士冷哼一声,面色不善。曹劲雄见老人不相信自己,连忙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那人是如何如何的猖狂,又说那人是如何如何的看不起曹家,看不起天河宗。
尤其是当自己报上外公的名号时,那人非但不怕,反而更加的不屑。说独孤拜那老家伙,境界低,修为浅,给他提鞋都不配。
在曹劲雄的一顿叙述下,不光老道士脸色铁青,就连半信半疑的曹佑臣,都满脸阴沉,说不出话。
“哼,不知死活的散修!常县令,贫道如果没记错,那卢西镇也是你南山县治下吧?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无法无天的人物,你们县衙竟然半点不知情?”
独孤拜重重拍了一下扶手,吓得南山县令慌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道长息怒,那卢西镇位置偏远,山路崎岖,就是个鸟不拉屎的蛮荒之地。虽说勉强算在我南山县治下,可那地,自古不受朝廷管制,在下也从未踏足过半步,实在是不知情。”
“佑臣,这件事怎么处置,你说说看?”独孤拜摇摇头,又将目光望向了曹家之主。
“回岳丈大人,此事与我那故友有关,其中细节尚有待推敲。何况现在只是劲雄的一面之词,算不得真。再者,如果那人真是炼气士,真敢口出狂言,想必修为不低。如果我们贸然行事,只怕会打草惊蛇,让事态变得更为复杂。”
“爹,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儿子我就白白被人打了?外公,外公您得给我做
主啊。此仇不报,孙儿誓不为人。”
“曹公子且宽心,如果真有人威胁你,无论他是谁,武夫也好,炼气士也罢,本县都会给你讨回公道。我后昭国太平盛世,岂容歹人横行?”南山县令扶起跪在地上的曹劲雄,义愤填膺。
“好了,今晚你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外公便与常县令一同进山。不管那人是谁,欺负了我的孙儿,就得付出代价。”
独孤拜拿定主意后,突然变得意兴索然,挥手示意众人下去。曹佑臣虽然觉得事情蹊跷,可也不敢违逆岳丈的意思,只得躬身退下。
入夜,一道泛着淡淡红光的符箓,自曹府飞出,数个时辰后,来到了千里之外的一座高山上。
山中有几十栋大小不一的建筑,多以道观神殿为主。符箓入山后,径直飞向了其中最大的那间神殿。
一尊道祖神像,高达十米,矗立于殿中。神像之下,有年道人头戴鱼尾冠,自入定中缓缓睁开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