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晟停下往出走的脚步,半回过头说:“不必了,姑娘保重!”
说完打开了房门,准备跨出去的时候又犹豫了一下说道:“姑娘见识匪浅,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望好自为之。”
兰歌还未从他这句话里反应过来,姚晟已经走远了。
兰歌出来扶在阁楼的栏杆上,看已经下楼的姚晟大步流星的出了春风楼,才悠悠叹道:“这里不是,那哪里才是呢?”
姚晟出了春风楼,天还泛着青黑,深秋早上的风穿着胡同而过,凉的让人不禁打冷颤。
在那青砖堆砌的胡同里,望不到尽头的黛瓦混织着破晓前的黑暗,散发着诡异的死寂。
每隔十几米,就有一家妓馆,没有春风楼那样风光,可门口却也都挂了两只灯笼,灯笼里面的光暗暗的,在秋风里毫无定向的摇晃,孤独的飘着。
夜里,这里是那样的人声鼎沸、声色犬马,然而一觉醒来,却如同置身山野孤坟。
有些东西,注定是见不得光的。
姚晟想,自己该离开一段时间了。
天刚鱼肚白的时候,姚晟在火车站买好了去上海的车票,想好了理由便回了顾府去跟顾靖安辞行。
还有他收到的重庆那边消息,都要一起上报给顾靖安的。
不出意外的,顾靖安对他这次要求去上海的行程都没有过多疑问的就答应了。
只是姚晟没想到,会在顾靖安书房外撞上陆其华,他看见她化了妆,妆容有些洋气,一看就是顾月的主意。
可能因为不适应那样的妆容,她不停的拨着耳边的短发,笑着问候他。
姚晟准备走开的步子就移不开了。
这一刻他终于知道,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不是她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他突然挺替自己悲哀的,得不到又搁不下。
她打扮的这么好看来这儿,是为了见顾靖安吧。
他看她穿的单薄,就连尽量装作是很随口的一句关切,也让顾靖安听到了。
转身走的的时候,姚晟分明看到了陆其华看顾靖安的眼神里充满着眷恋。
“先生!先生?”
姚晟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列车员,“什么事?”
那名列车员松了口气似的一笑,回道:“看您一直也不动,只盯着车窗发愣,以为您身体不舒服呢?”
“我没事,谢谢。”姚晟又将脸转了过去。
车窗外枯叶黄山,遍野秋黄,看样子已经出北平城很远了。
火车的咣当声异常的清晰,吵的姚晟有些烦躁,可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顾靖安也是,姚晟突然走了,他连个谈天说地的兄弟都没了。
他答应姚晟要去上海的请求,不过也是不想姚晟陷得太深,一个是最好的兄弟,一个是最喜欢的女人。无论是谁,对自己都是致命的,他不想因为其中的任何一个而破坏和另一个人的既有的情谊。
只是走掉一个,难免有些空荡荡的。
就如同此刻,电话响了都得自己动手去接,顾靖安拖着慵懒的步子过去接了电话。
“哪位?”
“司令,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