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不舍,狠了狠心,说了句再见,便头也不回的进了车厢。
陆其华也渐渐的停下步子,站在原地看着火车远去。
姚晟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笔直的站着,定定的看着她。
直到火车看不见了,陆其华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在姚晟面前停下。
“姚先生,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她问。
“马上。”姚晟又恢复了干巴巴的样子。
姚晟将提前准备好的车票递给陆其华,带她去站口,而他一直再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在陆其华身后跟着。
火车没多久就出发了。
同样是汉口的火车站,她和齐思任乘了不同的车,一个西行,一个北上。
车厢里,姚晟在陆其对面坐着,陆其华不说话,姚晟也不张嘴,只是直直的坐着,眼睛一直盯着眼前的一杯水。
一副押解犯人的认真模样,要不是姚晟没有穿军装,连陆其华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不是他抓捕的要犯。
到了夜里气温下降,陆其华靠在座位上睡的迷迷糊糊,用手搓了搓手臂。
随即感觉身上一暖,她蹭了蹭又睡着了。
陆其华的头不时地晃一下,姚晟看见了,从对面伸过来手,垫在陆其华坐的位置的窗口上。
深秋的夜里,自己只穿了件衬衫。
陆其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车厢里很吵,她起来揉揉眼睛。
往对面看了看,姚晟似乎还保持着前一天刚上车的那副样子。
面无表情的坐着,连腰都没有弯一下,桌上放着热豆浆和油条。
见她醒来,姚晟好像才勉强开口,生硬的说道:“陆小姐先将就吃些,很快就下车了。”
陆其华笑了笑,“谢谢姚先生。”
动手吃的时候陆其华才发现桌上豆浆只有一份,心想姚副官总不至于这么省吧。
悄悄地看了姚晟一眼,陆其华小心的问:“姚生生怎么不吃啊?”
姚晟眼神有些闪躲,说道:“我已经吃过了,陆小姐不必管我。”
其实也怪不得姚晟,他怎么会承认自己是因为不敢和女孩子同桌而食才这样的。
从小到大,除了自家的小姐顾月,他几乎没有接触过女孩子,更别说跟人家说话相处了。
小时候是顾靖安的书童,年岁稍稍长了些便进了军队,十几岁跟着顾靖安四处打仗、冲锋陷阵直到现在,姚晟接触过的女子屈指可数。
所以,早上趁陆其华熟睡,他自己急匆匆的吃了早餐。
又瞧着陆其华快醒的时候,从她身上取下自己的外套,穿好之后又恢复了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