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特劳伦斯家。
圆床纱帘之内,高贵的女孩正在沉睡,但睡得并不香。
被褥被烦躁地踢开,露出了女孩穿着睡裙的曼妙躯体,小巧尚未发育成熟的胸部在不舒服的起伏,玉白的肌肤上释出了汗渍,呼吸给人一种相当难过的感觉。虽然室内很昏暗,但爱芙尔还是只手遮住眼部。
圣白的身影坐在了爱芙尔的旁边,握住了她的手心,这时明显能看到爱芙尔眉间的褶皱平复了些。
爱芙尔微微睁开眼睛,恍惚的眼帘之中映入那抹温暖的圣白。
苍白的面容上浸满虚汗,小嘴微张,眼神虚弱得像个病人,爱芙尔颤颤巍巍地抬起了手,像是要触摸海狄娜的脸庞一样。
海狄娜把头放矮了一截,让爱芙尔触到自己的脸颊,银丝垂下,如一席幽帘。
爱芙尔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涣散的瞳孔逐渐凝聚起来,这才看清了海狄娜的样子。
“做噩梦了?”海狄娜轻声。
“不......不,我不知道,我不记得我做了什么梦。”爱芙尔吐息着凉气,身体细微地抖动,“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海狄娜含柔地看着惊慌不定的爱芙尔,没有多说,只是顺着爱芙尔的发丝抚摸,她的眼神里,正挂着一副深海般邃然的灵魂。
许久之后,黑暗和寒风笼罩在了特劳伦斯宅邸的上空,客厅钟摆的指针刚好停在了九的位置,同时发出一声拖长尾音的嘀嗒声。
客厅的长桌尽头,薇妮卡正慢慢地品着起床后的早餐......说是晚餐也可以,为了这次出行的低调,她换上了一身颇具乡间风情的褐色衣裙,脑后绑着毫不起眼的黑色缎带,自我感觉伪装完美。
爱芙尔从走廊走出,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穿在她身上的是一套素白的荷叶裙,外面套着精美的羊皮斗篷,领口绑着两个毛茸茸的小球,耀眼的金发被收束在兜帽中,从各方面来说都不像是低调的行头,但这是她在衣库里找到的最简朴的一件了,海狄娜则继续回到了那身被黑裙紧缚的打扮。
她端起桌上的甜点就是一口咬上去,再理所应当地把整壶奶茶挪过来,一如她的行事风格,似乎刚才的噩梦并未影响到现在的她,至少薇妮卡没注意到。
“那个盒子能用了吗?”薇妮卡问。
爱芙尔一边嚼着甜点一边把盒子从口袋里取了出来,示以对方:“还没有,话说我们还要等什么人吗?”
“等个导游。”
“什么导游?”
“我临时找了一个专门带纽伦霍特上流游览外城区的私人高级导游,要知道,在外城区调查没有一个好的向导是不行的。”
“高级导游?”
这个词听得爱芙尔心中一麻,不禁浮现出了一副地痞混混的形象,这个混混低头哈腰地跟在肥到冒油的中年贵族身后,噼里啪啦地介绍吹捧着外城区的门店和建筑。
爱芙尔又说:“如果看他不顺眼,我能把他就地处决吗?”
海狄娜凑了过来:“不太好把,弄脏了地毯可不好。”
“那就扔到外面在动手。”
薇妮卡坐不住了:“等等!这里可是我家啊,你们就这样随便地在别人家里下黑手就不觉得不妥吗......哦,不对,为什么你们这帮人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讨论干掉一个人?”
这时,忽然有侍女快步走来,低声在薇妮卡旁边耳语了几句,薇妮卡点点头后,她便离去。
“接我们的人已经到了,是时候验证一下小爱你看他顺不顺眼的时候了。”
来到庭院,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中央,车厢的外表雕饰精致,装潢在车灯的映射下透出雍容的气息,就硬件设施而言,这个导游算是过关了。
“这就是来接我们的?”薇妮卡问向旁边的侍女。
“没错。”侍女回答。
“你自己找的导游,你自己都不知道?”爱芙尔对薇妮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