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特隆神庙。
演出结束后的短短几分钟之内,观众就全部有序离场,等到斯里朵夫和爱芙尔冲到舞台幕后的时候,整座神庙已经清场完毕,灯火俱灭,一根针坠在地上也能溅起回声。
斯里朵夫打着手灯,扫过每一个角落,相比起辉煌灿烂的舞台,这个幕后可谓简约至极,青色的地砖和四壁,穹顶也没有吊灯,一想到那恢宏壮丽的演出竟是在这种条件下准备的,难免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们真的消失了?”
爱芙尔哑然而道。
这个幕后没有出口,说明演出团体只能从前台出去,那么庞大的演出团队和道具想要在灯火熄灭的几秒全部离场,除非有能力极强的黑巫术师施术。
“看样子好像是这样的。”
斯里朵夫跟在爱芙尔后面,关于魔女的事他真的是一无所知,即使爱芙尔如此焦急,他也是一头雾水。
他掐了掐表,按照行程,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老板也该入场了,但对方却始终没有出线,这让他悄悄地捏了把冷汗,在想对方是不是出事了。
爱芙尔默然地走向了这个空间的中央,双臂耷拉下来,动作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她望着穹顶,目光仿佛洞穿顶层,直达夜空,又或者更远。
线索又断掉了,真相往往在触手可及的时候消散,留下一个空旷的屋子或一个空空如也的箱子,像是在嘲笑她一样。
在灵魂之海的深处,她看到了自己的记忆,那些她想忘掉却忘不掉的记忆。
忘记等于背叛,她也不介意背叛,一旦她忘记,那些已经死去的人就会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会有人知道她背叛的事。
可是有些事情是真的忘不掉,它们像诅咒一样植入在人的骨髓里,况且.....有的人她也是真的不想忘记啊。
“喂,你啊。”
爱芙尔开口,下一个瞬间,火铳出鞘,以电光火石之势对准了斯里朵夫。
“赶快,把你知道的一切吐出来,不是用你习惯的方式,而是用我能听懂的方式。”
爱芙尔的声音犹如被盔甲武装起来,冷酷而坚毅,仿佛是另一个人在用她的身体与斯里朵夫对话。
斯里朵夫茫然了一阵,甚至都没看到对方拔铳的动作,紧随而来的是惊恐,以他对对方的了解,爱芙尔是真的会开枪的。
空旷的舞台幕后中央,爱芙尔用火铳指着十几米之外的斯里朵夫,精美奢华的铳身在惨白的灯光下流动着惊心动魄的冷光,光圈之中,爱芙尔那娇小的身躯竟显得格外坚毅,上一刻爱芙尔还是个迷茫的孩子,但这一刻就陡然化身为了一个真正的权力者。
这个拔铳的动作,爱芙尔演练过不知道多少次,只为了像个刺客一样,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致命一击。
“从现在起,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置疑,但你得给我快点讲,你的身份,你的目的,你知道多少,不然你就准备死。”
其实现在的局面对爱芙尔来说是相当不利的,唯一的光源——手灯还在斯里朵夫的手中,而且二人之间的距离并非开火必中,但爱芙尔就是给斯里朵夫一种她已经掌控了局面的魄力,子弹已经完美锁死了后者的行动范围。
斯里朵夫的额头流下冷汗,他已经在思考逃跑的方法了,首先关掉手灯,然后向一旁跳出躲开对方最初的几发子弹,然后逃走......
“咚——咚——咚!”
斯里朵夫思忖之际,铳口闪烁,打碎了沉寂。
斯里朵夫的脚下一圈闪起一阵火花,斯里朵夫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他颤巍地低头,发现对方无比精准地击中在了他的脚旁,腾腾的热气向外散去。
“十秒钟之内,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爱芙尔冷冷地发话。
斯里朵夫的脸色万分难看,对方显然是在告诉她一切都在其掌控下,无奈之下,他清了清嗓子,只好将一切全盘托出:“我的真名确实是叫斯里朵夫,但我并不是什么高级导游,我接近您,是因为我的老板要求我这么做的。”
“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