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下山坡,途径空旷处的时候,东南方纽伦霍特的样貌一览无遗,充满了史诗的壮美和历史的沧桑,以前出入特劳伦斯家的时候,爱芙尔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象,但没有今天这么触动,可能是因为要离开的原因,离开使这一切更令人铭记。
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了,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有些缅怀,有些哀伤,又有些期待,仿佛前往它地游学的少年。
其实她早就该走的,只是受于种种噩梦的困扰,让她在离开纽伦霍特一个月后就开始做噩梦,但在灵魂双极之中她打破了这层禁锢——当然,这是莎莉文对她说的,要是真出事就是她的责任。
这么说起来,莎莉文倒也是溜得快,银龙堡垒崩塌之后,她就带着自己的人迅速撤退了,连道别都没留下一句。
虽然只有一个晚上,但她确实感受到了真切的友谊,战友之间特有的友谊,虽然不能同生,但能同死,死了也没什么可惜,事后爱芙尔总会趁没人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溜进厨房,开一瓶波尔多庄园的红酒,加一块冰,咄咄逼人地灌下去,仿佛灌下去了自己就能重新回到那个冲锋的前一刻,她饮下莎莉文递出的美酒,彻底与对方融为一体,成为真正的朋友。
当然,她每次都没灌下去,都呛了出来。
直到莎莉文消失之后,爱芙尔才意识到,可能对方从没真正地把自己当朋友,只是当一个盟友来看待,危机解除后,同盟关系就会破裂,以莎莉文手头掌握的秘密,足以让爱芙尔把她抓起来拷问。
但爱芙尔并不觉得自己会那样做,毕竟这些年来她连海狄娜的过去都没过问,只是想保持与海狄娜现在的关系,她也不想打破与莎莉文的朋友关系,所以也应该不会拷问对方的秘密。
她想让一切向终点发展,但并不想速度太快,如果速度太快的话,她总觉得自己可能就会像那辆燃烧着世界树的车厢一样,在离终点近在咫尺的地方解体崩坏。
马车缓缓行驶,驶进了葱郁的山林之中,一路向西而行,车辆也颠簸了起来,颠簸起来人就想入睡。
“公主殿下,如果您想睡的话已经可以睡了,我们离目的地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们快马加鞭,行礼要七天才能到。”
海狄娜再座驾上对车厢里面说,由于人数有限,她也得亲自驾驶。
爱芙尔没有回应,继续想着自己的事。
神之血脉......或是诅咒血脉,在银龙的上空,无疑这份力量在帮她。
金发种的单兵作战能力向来一骑当千,但在爱芙尔身上从来体现不出来,她在运动和体力方面确实要远高出同龄的孩子,但也只是正常人的范畴。
而在当时她却获得了匹敌神魔的力量,那些铁链在她的眼中中缓如游丝,力自己的量和速度也被百倍提高,仿佛体内里流动着魔力的熔岩。
最重要的还是圣权·神谕,那还是之后问海狄娜,爱芙尔才知道自己启动了一个至高无上的圣权。
神谕的效果是对自己使用的武器无限加强,具体能强到怎样的程度要看使用者的个人修为,但为什么爱芙尔能发动,只能归结于神之血脉了,人类没有资格发动,但神可以。
这血脉确实是一种诅咒,但它也是一种馈赠,好几百年前阿芙罗琼斯就是把这份力量给了科尔巴沙大帝,让他拥有了开辟王朝的力量,几百年之后,爱芙尔也用它救下了自己想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