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以当今的皇子殿下、将来的皇帝陛下的名字来命名——克劳狄斯,只有这座城市才有资格担负起这个伟大的名字。
从天空极高的位置俯瞰下去,会觉得圣克劳狄斯堡是一张平展开来的金色画卷,到处点缀着灿然的金粉,又像是倒悬在地上的银河,光辉令天上的星空失色。
灯火沿着街道流淌,像是炽热的血液奔流在血管之中,光源来自街边的路灯,每天都有政府人员为它更换灯芯,来保持这座城市终日不朽的光辉。即使是在夜晚,城市的入口马车出入依旧频繁,车上的火把在入城时就被熄灭,从这里向城外望去只觉得是盛夏已至,无数的萤火虫在翩飞在乡间小路上。
它不像纽伦霍特那样有着漫长悠久的历史,但它有着这世上最美的夜景,在城市中心的江景区,高耸的建筑将层层灯光托起,像是对着天空许下了某个心愿,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他们都应该乘上游览船,从绝佳的位置欣赏这座城市的美。
城市是新生的,里面的人也是新生的,放眼望去都是志气勃发的年轻人,象征着时尚与美丽的红枫街上永远不缺少年轻美丽的女孩,她们穿着膝下一点的纱裙,露出被白袜包裹的小腿和闪闪发亮的高跟鞋,男孩们挽着女孩们的手,烫金的流苏飞迎风翻飞。
当其它城市还在兴建教堂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在抑制教会的发展了,它没有压得叫人喘不过气的林塔,更没有终日不绝的诵读声,像是隔绝了与神的通灵,每栋建筑都彰显着它作为世俗应有的功能。
作为一座城市,它甚至把城墙也拆除掉了,虽然无法抵御外敌,但能够肆无忌惮的发展,克劳狄斯皇子在规划这座城市的时候就表明了:我要一种全新的概念,全新的城市,它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座城市,它只会是圣克劳狄斯堡它自己。
城市的入口是一扇没有城门的拱形巨框,框的两侧雕饰着古罗马军团的士兵雕像,火光之下流动着栩栩如生的光辉,上方悬挂着象征皇族的蔷薇十字圣剑。
身披军衣黑氅的士兵正在严密地盘查每一辆进城的马车,盘问每一位进城的行者。
临近城市入口的地方,古萝德尔驻下了脚步,她闭眼叹气说:“如果不想跟我走一起的话,你们等我走出一段距离再跟上不就好了?”
这一路上的气氛很诡异,古萝德尔和其余两人并行在一起,中间隔着几米远的距离,但无人说话,按道理来说爱芙尔如果很不喜欢古萝德尔的话,应该会等对方先离开个十分钟再出发,可偏偏她没有这么做,硬是绷着脸走了一路。
爱芙尔和海狄娜又换上了简易的行头,爱芙尔随便把头发往两侧盘了几层,海狄娜则从格蕾儿那借来了一身教师般的贴身衣裙,把头发塞进淑女帽里。
听到古萝德尔的疑问,爱芙尔依然没有停下脚步,倒是海狄娜稍微停顿:“可能是觉得要是觉得因你而修改行程的话,就输了吧。”
古萝德尔素来冷峻的脸颊抽了下,像心力憔悴的大人那样叹气,然后就没有继续往前的意思了。
很快爱芙尔露出了胜利的悍笑。
就这样,在停留了片刻之后,古萝德尔也走进了这座辉煌城市,她向左,其余二人向右,终于为这场意义不明的三人行画下了句号。
“圣克劳狄斯堡啊......感觉好久都没来过了。”
爱芙尔望着城市的天际线,心生感慨,这里比纽伦霍特宽敞了不少,没有那尖锐的塔尖遮蔽视野,其实每次望着那些教堂的塔尖,她总觉得那是一种刑罚,要把从天上扔下来的罪人戳死。
她上次来这里还是四年前皇室搬迁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一部分灵魂被锁住了,在这里待了一个月,相比起那时,现在的圣克劳狄斯堡可谓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说纽伦霍特是一个正在死去的巨人,那么圣克劳狄斯堡就是一棵在野蛮生长的树木,谁也不知道它到底会长成怎样的参天巨木。
作为城市的入口,这里停满了租用的马车和车夫,带人游览的导游对着露出热情标准的笑容,夜市的香味挥洒四方,一瞬间让爱芙尔又产生了回到外城区狂欢祭的错觉。
其实仔细一想可能这才是城市应该有的样子,而不是那种整日被森严戒律困锁,只有富人才能在繁华街区潇洒的传统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