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圣克劳狄斯堡的郊外,中午。
石灰岩混合花岗岩建成了长廊,上面布满了历史沧桑的纹痕,还有刀刮箭锥的痕迹,成排的盔甲静候在墙边,爱芙尔和海狄娜漫步在走廊上,走在她们前面引路的是一位被深蓝色军装裹束的成年男人。
“我们欧莎皇家军事学院创立于183年前,开国皇帝科尔巴沙陛下亲自为第一批毕业的学生戴上了奖章,时至今日,这里仍然国家的一颗重要的器官,无数的天才或鬼才都出自这里......如何,公主殿下,是否为我国的优秀学员们而感到自豪呢?”
他浑身洋溢着十二分热情,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人和自己始终保持着距离。
“公主殿下,这人又是谁啊?”海狄娜靠着爱芙尔小声地说。
爱芙尔很认真地想了想:“好像是我以前的历史老师,现在在这里教书。”
“公主殿下,别人都是桃李满天下,而您却能在短短几天内碰到您的剑术老师、政治老师、历史老师,您的老师才是满天下啊。”海狄娜说。
“呵呵,滚。”爱芙尔冷冷一笑。
昨天在伽罗岛醒来之后已经是中午了,本以为莎莉文还要继续搜查下去,没想到她第一个提出离开,回到圣克劳狄斯堡的酒店后,又就相关细枝末节重新讨论了一遍,然后这一天又过去了,晚上睡觉的时候爱芙尔卧在被窝,莎莉文睡地毯,艾西莉亚则睡沙发,海狄娜不用睡觉,而今天莎莉文表示要自己独自思考,所以爱芙尔和海狄娜又开始了首都假期的活动。
于是突发奇想的海狄娜把游玩的地点选在了学校——欧莎皇家军事学院,如果不是阿芙罗琼斯之夜的灾害,爱芙尔早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能作为学生踏入这间学校,现在来也算是一种弥补。
这座学校座落与圣克劳狄斯堡的郊外,有山地的依托和河流的护绕,由一座久远的军事堡垒改建而来,至今仍保持着当时的风貌,没有大理石与水晶吊灯的装饰,只有最冷清风貌的褐色墙垛和凹凸不平的地砖。除此之外就是每隔几米就矗立着一尊铁盔,阔斧上森然的气息流动。
这间军事学院向来得到重视,不对外人开放,二人只得稍微透露了下自己的身份,才开了扇后门,还跑上来了一个历史老师充当导游。
近乎城门的铁栅栏门一层一层打开,谁能想到这是一间学校的校门?再往里走是外墙与内墙的中庭,放学之后,这里也是学生们进行决斗来了结恩怨的地方。
这边是赛马场,这边是军演的操场,那栋大理石建筑是骑士大厅,每年的毕业典礼就在那举行......老师走在二人的前面,手舞交错,兴高采烈的向二位展示校园的魅力。
“喂,你知道二年三班在哪吗?”当爱芙尔这个问题出口的时候,海狄娜愣了一下,但想明白后便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
老师也停了下来,不解问道:“当然知道,不过那边还在上课,有您的熟人吗?”
“别废话,带我去。”
几分钟后,海狄娜和爱芙尔来到了教学区,二年三班的位置,从简陋的窗户偷偷望去,里面装潢精美得像是另一个世界,阶梯教室的地板呈镜子般的透明,窗柩上雕琢着藤蔓绿叶相互交错的图案,花形的吊灯透着雍容和雅丽。
身披白色希腊长袍的长者在讲坛上踱步,脸庞标准得像是活过来的哲学家雕塑。
“这人是我的哲学老师!”爱芙尔低声惊叫,“世界这么小吗?”
历史老师很快说:“他是我们的哲学系主任,叫皮埃·柯多尔,顺带一提我叫明德士,是历史系的主任,我们都是在各自领域最优秀的讲师,所以我们才有资格传道受业于您”
“这个学校该不会所有主任都是我的老师吧?”
“那怎么会,顶多只有文学系的全是。”明德士老师说。
继续观察这个班级,发现里面全都是女学生,人人穿着深蓝色的女式军服,黄铜的纽扣铮亮,左肩军衔,右肩家徽,虽然只是哲学课,但眼瞳里都乍现着明亮锐利的光,像是一株株带刺的蔷薇。
对于欧莎皇家军事学院来说,并没有学年假期的概念,学生们就应该像军人一样,全年无休,只有表现极好的学生才能申请到假期。
“为什么都是女孩?”爱芙尔问。
“对于男孩来说,实战是让他们成长的最好途径,我们勇敢少年都迫不及待追随在王子殿下的马后。”明德士眉飞色舞。“他们都在前线的战场上。”
“这真的不会害死这些孩子吗?”海狄娜问。
“尽管放心,大部分孩子都是在做文书工作,他们只用在后方眺望就行,只有少部分极有天分的少年才会跨上战马直面刀枪剑戟,早早立下军功。”明德士说,“至于我们娇贵的女孩们,则应该好好待在家里,成为每一个男孩得胜而归的最大动力,我能想象得到,当凯旋的军队穿过学校的大门时,女孩们会穿着自己最名贵华美的礼裙簇拥上来,军装整齐的男孩们则会找到自己心仪的女孩,递上自己的奖章和戒指,倾诉自己在前线每一个夜晚的牵挂。”
明德士说得动情万分,爱芙尔都听得有点飘飘然。
女孩们的坐姿和妆容一样端正,没有半缕不和谐的线条,百褶的军裙刚好盖住大腿,露出被黑色厚袜包裹的膝盖和小腿,小黑皮鞋上编织着古典文雅的花纹。
“裙子太短了......”爱芙尔犯起了羞红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