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回忆也是结束,镜头再次回到了现在滑膛的身上。
滑膛先是认真观看了几张照片,然后又写了一些计划方案,之后就开着一辆很旧的桑塔纳,按照片上的地址去踩点。
他首先去的是春花广场,他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照片上的人,那个流浪汉正在垃圾桶中翻找着什么东西,然后,他从里面提出来了一个鼓鼓的垃圾袋,独自走到一个长椅处。
流浪汉从里面取出了一盒几乎没怎么动的盒饭,还是菜饭分放的那种大盒,一根只咬了一口的火腿肠,几块基本完好的面包,还有大半瓶可乐。
流浪汉从肮脏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小铝勺,他慢慢地吃完晚餐,把剩下的东西又扔回垃圾桶中。
滑膛四下看看,广场四周的城市华灯初上,滑膛不断扫视四周,他喃喃自语道:“以前,这里挺多乞丐的,难怪现在他能吃饱。”
他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照片,“难不成,别的流浪汉都被加工了?这里少了不少人。”
滑膛接着找到了第二张照片上的地址。
在城市边缘一座交通桥的桥孔下,有一个用废瓦和纸箱搭起来的窝棚,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滑膛将窝棚的破门小心地推开一道缝,探进头去,出乎意料,他竟进入了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原来窝棚里挂满了大小不一的油画,形成了另一层墙壁。
顺着一团烟雾,滑膛看到了那个流浪画家,他的头发很长,穿着一件涂满油彩像长袍般肥大的破恤衫,抽着不知名的手卷烟。
他的眼睛在自己的作品间游移,目光充满了惊奇和迷惘,仿佛他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
滑膛也是一脸震惊,画家的话语,打破了他的迷茫。
“没关系,进来吧。”
画家说着,眼睛仍扫视着那些画,没朝门口看一眼,他的口气得意,就像这里是一座帝王的宫殿似的。
在滑膛进来之后,他又问:“喜欢我的画吗?”
滑膛四下看了看,发现大部分的画只是一堆零乱的色彩,就是随意将油彩泼到画布上都比它们显得更有理性。
但有几幅画面却很写实,滑膛的目光很快被其中的一幅吸引了。
占满整幅画面的是一片干裂的黄土地,从裂缝间伸出几枝干枯的植物,仿佛已经枯死了几个世纪,而在这个世界上,水也似乎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在这干旱的土地上,放着一个骷髅头,它也干得发白,表面布满裂纹,让人以为它下一刻就会碎裂,但从它的口洞和一个眼窝中,居然长出了两株活生生的绿色植物,它们青翠欲滴,与周围的酷旱和死亡形了成鲜明的对比。
其中一株植物的顶部,还开着一朵娇艳的小花。
这个骷髅头的另一个眼窝中,竟有一只活着的眼睛,清澈的眸子看着天空,滑膛看着那眼睛,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喜欢这幅。”滑膛指指那幅画说。
“这是贫瘠系列之二,你买吗?”
“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