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长度约有半里的索桥,崤东边关临阵换出的那名黑袍少年,用狐疑地眼光注视着远处那座四门紧闭的城池。
少年饮了一盏刚温热的烈酒,对身旁诸多副将问道:“诸位说说,我铁骑所至,那座城池能撑几个时辰?”
“应该,三个时辰吧!”
少年闻声,笑出了声。
“两个时辰?”
少年再次摇头。
“一个时辰?徐将军可不要轻看对面那两位,我们以前跟他们交过手,没少吃过他们亏。”
少年再次摇头,终于站起了身,提起身旁一杆金枪,赫然呵斥道:“若半个时辰内不攻破此城,我把头拧下来给诸位做夜壶,怎么样?”
底下人面面相觑,没与少年继续对言。
一身黑袍的少年就是在崤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小张凰徐抗。
北辽与崤东的边关,名叫大散关。
平常边境关卡,往往是设立很远,留有距离。
但这大散关不比寻常关卡。
两国的交境线上,隔着一座悬崖,深不见底,底下常有豺狼盘踞,等待失足落入谷底的兵卒,分而食之。
悬崖的两座顶峰足足相距有半里之远,上面用铁锁铸以成桥,供两国来使通行。
所以大散关边关的两座城市,都是在两座悬崖的峰顶上建造,故而离得很近。
北辽城都的军帐中,两位主将正在商讨对策,突然有一城楼巡逻队长焦急来到帐中,给他们二位带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那位临阵换上的少年将领,已经沙场秋点兵,开大他们的城池的正门,黑压压的兵卒聚集成一片,正在向大散关铁桥逼近。
两位老将急忙来到城楼上,果然,铁骑踏踏的声音犹如催命符一般响彻他们两人的耳中,响彻城内每一个人的耳中。
黑袍少年其势浩大,粗如梁柱一般的铁索桥在大军的脚下摇摇欲坠,峡谷底下响起了一片苍狼鸣叫的声音。
“安定了将近二十年,终究还是来了。”杜建贤看着身骑纯白战马,却一身黑色衣袍的少年,不禁回忆起上一次边关血拼的场景。
“因果有律,天道无常啊!”霍承辉同样感慨一声,想起了许多年前,两人联手抵御少年父亲侵入的那一战。
边关常有小的摩擦发生,有时候也会兵戈相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做个样子,泄泄心中的愤气,并不血战。
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人想白白流血,送死。
真正可以称得上为血战的,仅北辽的两位守将所见,也是他们亲身经历,就是二十一年前,那位黑袍少年徐抗他的父亲徐琛带大军压境的那一场血战。
那时候杜建贤和霍承辉都是三十几岁的汉子,正值壮年,一股子力气,当时兵甲强盛,面对一个年迈老将徐琛带来的五万铁骑,拼了个你死我活。
徐琛本人很强,排兵布阵都没话可说,和杜建贤霍承辉二人打的有来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