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抗正生着闷气,突然帐外的帘子被人掀起,一名副将面目苦楚缓缓进门,跪拜道:“徐将军,皇帝催我们班师回朝呢。”
“什么?班师回朝?”徐抗怒不可揭,从副将手中夺过朝廷传来的谕旨,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穆旭东在信中写到,这几天已经接到徐抗破地屠城的战况消息,已经在朝廷略备薄酒,准备给徐抗接风洗尘。
说冬天已至,若卿家继续前进,恐有变故,经过他与大国师,以及朝中诸位大臣商议,决定让他即刻起班师回朝。
徐抗双目不由愣神许久,原本想着替崤东在北辽杀出一片血路,破城数百,让崤东能够在北辽有立身之本,就算崤东沦陷,北辽东边的土地依旧够崤东上下休养生息。
但如今,明明可以继续推进,皇帝却听信谗言,不仅不备军粮驶于前线,反而催着他班师回朝,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徐抗最后失望闭眼,朝崤东都城所在的方向遥望,失望道:“陛下为何不听臣下之谏。”
一旁的副将急忙起来到徐抗身后,也捏紧拳头愤怒道:“可惜将军一腔忠肝厉胆,本能替我崤东扭转乾坤,吞并北辽的大半国土。只可惜朝中权臣弄势,在背后诋毁将军声誉,陛下这才起疑。这些乱臣贼子,真是不得好死。”
徐抗愤恨的目光攒动,道:“一定又是穆高阳干的好事,此人不除,我崤东永无宁静之日,真是可恶。”
一旁副将无可奈何摇头:“可是没办法,谁让他是陛下的叔父,陛下凡事都顺着他。”
徐抗默不作语,眼睛里充满了迷茫,这样的崤东,还有救吗?还值得自己为之努力奋斗吗?
不一会,军帐内又进来一面色凝重的将军,对徐抗跪拜道:“将军,北辽的人又在聚集人马在大锁桥对面叫嚣了。还有几个忠于北辽的山门修士,已经突破大锁桥,进入我军当中虐杀我军普通士兵。围在铁索桥对岸的人,也都因此军心大振,对我们守军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又来了。”徐抗恨得咬牙切齿,狠狠瞪了军帐外面一眼,而后提上金枪,道:“通知下去,即刻起,立刻撤军,班师回朝。留两万步兵和三千铁骑共同驻守边城,其余人等,后队做先锋立刻执行军令开始撤退,我带人殿后。”
“这……”
后进的将军憋红了脸,觉得不可思议,明明可以孤军深入,直捣黄龙,可现在朝廷居然发号撤退的命令,实在是匪夷所思。
奸陷当道,忠良喋血。
其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徐抗也懂,他也想去北辽杀敌立功,就算背上一个违抗君命的骂名也在所不惜。
可是如今,最大的问题是没有军粮,要是让兄弟们冲锋,只会是死路一条。
所以徐抗别无办法,只能撤军。
看到徐抗眼中闪过阵阵不舍得光芒,后进将士也明白了金枪少年心中的苦楚,半跪道:“属下,这就去向下发号施令。”
“这就好。”徐抗闭上眼很遗憾的点点头。
少年觉得崤东之所以一直孱弱,不是边关守将军卒无能,贪生怕死,恰恰相反。
边关守军将士个个都是视死如归的汉子,唯有朝廷,乱成一锅粥,奸馋挡道,权臣弄势,才败衰国运,崤东这才连年边境战火,百姓永无安宁之日。
徐抗有些累了,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日,尽管他才刚刚二十出头。
少年,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