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边关这里,常年沙场,风吹日晒,有的只是无止休的操练演戏。
比起玉水川中的繁闹,这里的确是苦寒无聊了一些,发生的趣事也自然没有京城中的多。
不过正是因为这些边关守将不怕苦,不怕累,日复一日坚守在这里,玉水川这么多年才能这么祥和,安宁,繁闹下去。
秦枭和秦略一路什么都聊,不过提到最多的,还是秦伐和秦蒿那两个臭小子。
尤其是老爷子说到秦蒿那小子最近又整了什么怪活,伙这哪家的后辈把他们家祖传的古董或是刀剑偷偷溜了,出来害的那家长辈直接找上了门,“兴师问罪”。
还有秦蒿什么时候乘船出去,一连几日都没有见个人影,当时差点让全家人担心死。
又说了秦蒿去年伙了三个朝廷大官的后辈,还自诩是什么京城四少,在酒楼喝酒,那三个鳖孙子联手坑了秦蒿一手。
趁着秦蒿酒醉无神,骗他出去,直接花大价钱买了一个新开张的玉器铺子。
四人合资,但是秦蒿出了大头,只挑选了一件喜欢玩意,就这么把铺子留给那三人均分了。
……
秦枭听着这一件件的趣事,只觉得秦蒿有趣得很,也不说他挥霍奢侈或是败家。
边关安宁,男人现在虽有近三十年没有亲历战争,没有上疆场厮杀,亲眼见手下兄弟们离去,或是亲手砍下敌人的头颅。
但是年轻时,他的确是个弑杀的喋血少年,很好战,就和现在崤东的徐抗一样,享受战争的洗礼。
不过现在五十出头,无妻无子的秦枭可不会这么想了。
他现在每每回想起年轻时候的经历,只是很叹息,惋惜生命脆弱,一不经意间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所以秦枭将一切事情都看的很淡,秦蒿现在是生性顽劣了一点,可这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改邪归正。
当他以后真的能为北辽披肝沥胆的时候,或许就会回忆起,少年时期的经历多么有趣,必会成为他人生当中必不可少的关键一环。
或许那时候他会和他的朋友一起喝的酩酊大醉,然后将他少时的事情拿出来谈,说我那时候可是真胆大,或是真聪明之类的话。
秦枭将这一切看的很淡,人能平安活在这天地间,不为明天的生死离别担忧,已经是一件万幸的事了。
秦略也不藏着掖着,又跟秦枭说了秦蒿喜欢君忘惜的事,甚至为了那个疯丫头搞绝食,离家出走等事情。
秦枭听说这事,也是难得地扬起微笑,赞扬秦蒿这叫敢爱敢恨呢。
老头子那叫一个气,就差提起拐杖朝他头上甩两下了。
秦枭当年因为决策错误,害死君臣长子君望,一直都是他心中解不开的大结。
所以他,一直对君家有一份愧疚,当他听到秦蒿那傻小子在追君忘惜的时候,是由衷祝愿秦蒿能抱得美人归,解开两家多年来的怨仇。
这么一路说说笑笑,没多久,四人两前两后,相差不到一步,就都来到了恒古关内门底下。
底下守军见秦枭将军和秦略一起来了,不约而同半跪行礼道:“属下等恭迎左丞相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乃罪过。”
“诸位将士请起,请起……”老人面对这些身着甲胄的士兵很客气,上去扶起了两个离他较劲的兵卒,而后环扫众军一眼,笑道:“大家都起来,老头子早就不当官了,现在闲云野鹤一只,无处安置,这才来边关转悠一圈。诸位不嫌弃我这老头子我已经心满意足,无需如此多礼,要你们都这么跪着不起,就是折煞老夫,那老头子以后再要来恒古边关就要掂量掂量了。”
老人吹胡子瞪眼,故作生气的样子,惹得大军不由都扬起嘴角,纷纷跟这个有趣的老头子打着招呼,慢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