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在下午来了李晚澄所住的破屋,交给他几件粗制衣物,一双草鞋和一个油纸包,说:“你这双足甚巨,吾家没有合适的鞋履,只好编了这一双草履,你且将就穿着,这包里是四个蒸饼,与你裹腹”。
有鞋穿就不错了,李晚澄哪敢挑剔,将东西接过来对着钟老又是一番言谢。
后李晚澄提出想去集市一类的地方,买些东西,钟老说他年纪大了,不宜远行,待明日给他拿来线路图,让他自己去集市。
李晚澄说自己人生地不熟,身上也只有一条黄金,一是,不知道这黄金怎么兑换,比例是多少;二是,不知这山路是否安全,有无盗匪出没;这三,还是安全问题,他没有路引之类的东西,也说不清黄金来历,若是被抓起来该怎么办。
钟老说:“这蛇盘山属曦国东陵王封地,六年前乾地发生叛乱,声势浩大,之后与东陵军大大小小的打了不少仗,弄得人人自危民怨沸腾,直到不久前这叛乱才被平定,如今东陵各地大部分还在恢复中,因战乱而逃难的百姓也陆续回归家园,且东陵的商户不少,他们在战乱时匆匆逃难,不少来不及带走的金银都藏了起来,如今战乱平息,那些人身上应也不富裕,回来的人自然会将自家金银掘出来,兑换铜钱银锭以供开支,所以此时拿出金条来,也并不突兀,你放心好了”。
李晚澄听了钟老的话,这才放心,等钟老离去,他立刻换了衣服,穿上草鞋,将略长的头发绑了一个小揪揪,还用布包了头,后生火煮了一锅水,就着开水吃了一个馒头。
他在太阳下山之前,还是决定偷偷的去蛇盘山弄一些毒物回来,否则到了晚上黑鳞片发作,他铁定死定了。
这一次李晚澄小心翼翼的路过钟老家门前,朝着蛇盘山而去,他没有往深处走,只上了一段距离采集了些菌类就下来了。
夜幕降临之后,李晚澄果然觉得臂上痛楚越来越厉害,赶紧吞了毒菇缓解,又将那神秘丹药拿出来放在鼻下,随后这痛楚便像与什么在对抗一般,无法延伸到臂膀和手腕,李晚澄疼的额头冒汗,这疼痛持续了一阵,终是慢慢消退了。
李晚澄在梦中只感觉身体冷飕飕的,像是睡在了冰天雪地里,一个激灵就被冻醒了,起身一看,屋外雾蒙蒙的,还没有太阳,而他屋里的门却是开着的,一股股凉风吹进屋里,吹在他的身上。
“我的心身都在昨晚对抗黑鳞片上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身冷汗,没脱衣服,也没有盖被,风一吹怎么能不冷呢”
李晚澄起身想去把门关上,等走的近了,突然看见一只肉乎乎的儿童小手从一旁伸出,那小手扒着门框,随即一张熟悉的娃娃脸露了出来,这孩子还是上次那样,头上梳着两个丸子髻,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趴在门口朝看着他。
“小朋友…”
李晚澄刚要问话,那孩子便与上次一般迅速的抽回手缩回脑袋,不见了踪影。
李晚澄见那孩子离开,想着他还是不要追上去了,一来小孩子跑得快,二来他也怕吓到孩子,于是他关了门,打算生火煮水,喝点热乎的,免得生病。
李晚澄想等天明后,到钟老那里拿线路图,顺便问问那孩子的事情好了。
李晚澄在天大亮后,就穿戴整齐,来到钟老门前等候,等了大概一个小时,钟老才出门,钟老见李晚澄在门前等候,也颇为诧异,问李晚澄在门前等了多久,为何不敲门。
李晚澄说:“怕扰了钟老好梦,于是在此等候,并未敲门”。
钟老闻言也没有说什么,心中对李晚澄却欣赏有加,李晚澄得了线路图后,钟老又拿着图对他解说了一番,叮嘱了一些事情,让他路上小心。
李晚澄一一答应后,还是询问了那孩童的事情。
“敢问钟老,您是否有一孙儿”
“嗯?”
李晚澄见钟老表情疑惑,于是将那奇怪孩子两次到破屋看他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两次都是天还未亮的时候,而且他只见我看他,便立刻跑了,我也不知是为何”
钟老听后,颇为诧异,问他还看见了什么,李晚澄不明白钟老话意,钟老随即说:“没什么”又说:“天色不早了,你快些上路吧”便回身闭门了,李晚澄只好按照路线图出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