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翔低着头，眉宇间透着股怨气。

“唉——”余康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太迟了。”

他将茶盏合上，随手放在桌边。

“只是，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明白。犹记得秦婴修至炼气期十二层时，也不过是一两年之前，短短一两年的时间便能筑就道基，自然是天赋异禀不假……”

“可是……为何如此仓促……”

“道基，乃是修道之基石，事关重大，她明明有足够的资质和大把的寿元，去争一争传闻中的那无缺道基，再不济，也应当多准备些时日。”

余康入宗六年有余，比秦婴还早两年，但至今还仍是炼气十二层的境界，他扪心自问，倘若真要筑基，眼下自己也可以做到。

不过如若眼下强行突破，恐怕道基千疮百孔，日后修炼一途再无希望。

“她就这么自信……”

“亦或是想着雕纹丹，所以才对那小子这么好吗？”

“可这不是舍本逐末么……”

……

……

外门管事阁门前。

陆青岩与盛年走到了栈道口，这里是他们几位上位弟子入宗的地方，往下走，山麓处便能看见紫源宗的山门。

“这次回去，可有的说了，神仙呐，将军啦，仙女啊……哎，陆哥儿，你说我瞧见了这么多，要不说书去？”

“哈哈，我看也行，以你的嘴皮子，说不得要在太杭城挣两块地皮下来。”

“哈哈哈哈……”

两人嬉笑一番，某一刻却忽然沉默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话。

沉默了一会儿，盛年才说道：“行了，陆哥儿，你快回去吧。你放心，到时候我跑一趟云顶村，给你报个信。”

“好，一路小心。倘若有机会下山，我会来看你的。”

“那敢情好，到时你可得在我爹娘面前耍两手法术！对了，咱家就是那个南市岔口的杂货铺……”

“好，我记得。”

“行，那我走了！陆……诸位，后会有期。”

陆青岩看着他，点了点头。

“后会有期。”

盛年一步一步走下山道，偶尔还回头同他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栈道口，张津菀与杨月溶不知何时也来了这里，三人看着盛年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紫源宗的山石栈道之间。

陆青岩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转身走了。

紫源山道。

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一步一个脚印。山路不太好走，他走得很慢，低垂着目光。四下无人，但他的口中却在念叨着什么。

“怎么样？如今仙路断绝，你总可以拜我为师了吧？”

“五行灵根又如何，吾魔门修行，一切所需之物，从别人身上夺来便是了。修仙原本便是逆天而行，如这帮顽固不化的迂腐之辈一般，嗤！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成大道。”

“来吧，拜我为师......你还犹豫什么呢......修道法，问长生，夺气运。杀尽天下欲杀之人，这才是逆天改命！哈哈哈哈哈！”

“不，不不不，就算是修不了仙，我也不想成为妖魔，求求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少年目光清澈，毫无动摇。

“你......我……你怎得如此冥顽不灵？！真是气煞我也！”

“不必多言，我现在就回空山镇去，你死了这心思罢。”

那虚无之中的声音冷哼一声，一切又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