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毅踏前一斩,没有人看见他拔刀的一瞬。
刀光似寒光,这刚放晴不久的第三坎再一次蒙上了一层寒意。
嘎毅将踏出的左脚收了回来,“啪!”的一声,有苗十八收入刀鞘。微风吹拂着嘎毅的长发,整个世界归于平静,坐在黄骠马上的鬼头刀头领、木在原地的山匪与众人以及仍然闭着眼的嘎毅。
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唯一不同的便是头领的鬼头大刀再也落不下来了。
“咚!”
这山匪头领与他的黄骠马一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溅起了飞扬的尘土。一股淡淡的血雾在空中散开,滕伢子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一道完美的刀痕,自马身划至头领身子,这山匪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便丢了性命。
“绪大哥也做不到如此吧......”滕伢子不自主的喃喃道。
嘎毅这才将双眼睁开,心里似乎想着什么事情,他摇了摇头竟生出一丝后悔的意味。
山匪们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首领竟然没有在对方手里走过一个回合,只是一个照面便被对方斩于马下。
几名反应快的山匪已经恢复了神智,他们将骑在马背上的同伙给拉了下来,反而让自己上了马疾驰而逃,甚至有一个山匪的脚还挂在马镫上,被活活的拖着远离,在路上留下一道血痕。
这个时候无论是白的黑的,人们都清醒了过来,看着倒地的头领,山匪们也没有了主心骨,说到底也就是些不入流的强盗。
“使鬼头刀厉害的不少,能将其使到致臻境界的也超过了一手之数,显然你不是。”嘎毅走到了这一人一马的尸首前,他轻轻的合上了马匹与人的眼皮,“下辈子做个好人,别再出来祸害人了。”
嘎毅见过真正能被称之为“强盗”的人,其中不乏有窃一国者,这样的小强盗的确不能入流。
随后他便吩咐众人开始清理第三坎,所幸他还算赶到得及时,只是本就只剩十人的镇山马帮再少一人。
正当嘎毅在看着众人解救被羁押人群的时候,“咚!”一下,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尤稚拖着重伤的身子跪在了地上,又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嘎首领,是在下输了。”尤稚已经变得浑浑噩噩,他决策的严重失误导致了一个兄弟的离世。
“眼下这局面都怪我......若是听了嘎首领的话何至于此......”
看着宛若失心一般的尤稚,嘎毅并未将其扶起,这人只是心性太差、江湖阅历又太浅,对自己发的那一通无名火也不会让他记恨起来。
今日过去便会成为尤稚的一个心结,若是他自己走不出来那别人也帮不了他,或许让他跪着也能好受些罢。
滕伢子跑了过来,想要扶起行尸走肉般的尤稚,嘎毅对着少年摇了摇头,滕伢子心领神会的守在了一旁,防止尤稚发生不测。
百姓们对着众人再三感激,为首的一名老者一意要将他们的一些食物留给队伍,但都被嘎毅一一拒绝了。滕伢子看见了人群中的货郎,这些货郎到底是好是坏,他实在是分不清。
这些汉家货郎带着人群离开了第三坎往大山深处走去。
众人生火做饭,即将离别。
滕伢子找到了独自坐在坎边的嘎毅,嘎毅看起来也有些心事。
“嘎大叔,我能请教您些问题吗?”滕伢子心里还想着之前嘎毅出招之时喊的是他的名字,他觉得这里或许有些深意。
“你是想问我那抱山守月吗?”嘎毅扭过头看着也坐在崖边的少年,“或者是问为何让尤稚一味的跪在那?”直到现在,尤稚仍是一个人跪在一旁,没有一点精神。
“您让我不扶,自然有您的道理,我想问问您为何在斩杀那恶人的时候喊了我一声。”滕伢子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嘎毅便是他十年来见过最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