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萼将书本压在宣纸上,拿着毛笔将纸上“名画”二字划去。
这条线,断了。
——“那幅画,半个月前便被偷了。”
她想起沁安郡主昨日的话,烦躁地将手中的纸团揉成球,随手丢在桌上。
风曦清的目光从文书上转到红萼身上。红萼忙举起书本,偷偷观察风曦清,见风曦清重新去批阅文书,她悄悄戳了戳旁边的崔鸣,“老薛怎么了?今天怎么没来?”
崔鸣小声地和她咬着耳朵,“老薛昨儿回来,上吐下泻了一夜,现在还倒在床上呢……”
“这么严重?”陆茗烟回过头来,也悄悄和他们说话。
“可不是,我们几个照顾了他一夜啊!”崔鸣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他是酒喝多了,还是吃坏肚子了。”
红萼想了想,她明明记得薛衔青昨日没喝多少酒,也没吃什么生冷的东西。
崔鸣舔了舔嘴唇,腆着笑脸对红萼说道,“顾师姐~我听说聚香斋的凝香糕特别好吃,嘿嘿……你今日下山给我带点尝尝呗~”
说完,崔鸣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到红萼手上。
陆茗烟忍不住说道,“瞧你,成日里就知道吃吃吃!老婆本都要被你吃没了!”
“爷我乐意~”
崔鸣与陆茗烟窸窸窣窣地斗起嘴来。
红萼看向前排被打扰得无法看书的陈徇,挑眉:他俩关系这么好了?
陈徇摊了摊手,又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啊!
终于,风曦清忍无可忍,随手翻开书卷抽背,“崔师弟,陆师妹,站起来背诵《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崔鸣欲哭无泪,只能跟在陆茗烟后头背道,“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计,不用筹策……”
“好了,陆茗烟你坐下。崔鸣继续背。”
崔鸣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善计,不用筹策……善……嗯……”
“顾师妹,你来告诉他。”
本来在一旁看热闹的红萼骤然被叫到名字,崔鸣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红萼。
“风师兄,我忽然有了新的想法!去一趟大理寺!”红萼运起轻功,飞身出了书斋。
在众人面前逃之夭夭的红萼,其实真的有了新的想法:这画既然被偷了,小偷一定会想办法将画作脱手。那么,他就有可能会去黑市。
她记得顾鹄和黑市的小郎君关系不错。
骑着马回到安平伯府的红萼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看见她阿弟戴上手铐被大理寺带走的一幕!
“关捕头,这是怎么一回事?”红萼在马上,言语中带了几分冷厉。
她下马,跑到安平伯夫妇面前,一边以拥抱宽慰哭得伤心的安平伯夫人,一边听得关捕头这般说:“顾先生,人证物证具在,此案犯人是顾鹄无疑了。”
“告辞。”关捕头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