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古人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当然,有原则也就有例外。假如有一天,一大群天桥底下的常客硬是要和李超人比财富,那真的要考虑修改修改一下上面那句话了。再说了,“骑驴者”纵使想找“骑马者”来比较一番,人家“骑马者”也懒得理你,免费赠给你一个白眼倒是可以的。其实,“别人骑马我骑驴”,骑马有骑马的快乐,骑驴有骑驴的乐趣,为什么非得要“骑驴者”向“骑马者”看齐。这个“看”不是“比”,比只能是同一水平上而言的,“骑驴者”要想跟“骑马者”比,那他首先得骑在“马”上。如果一个“骑驴”一个“骑马”,只能说是向上“看”而不是向上“比”,此“看”不是肉眼的看,而是人心向上的一个欲望。
人,很多时候并不是孔子所说的“人而无礼,不知其可”,而应该是“人而无‘欲’,不知其可”。因为,礼只是欲的一个方面。完整的礼,包括礼本身、知礼和达礼这三个环节。这个礼,是人要达成的一个欲,人的欲望除此之外,还有数之不尽的千千和万万。概括起来,人的欲望也就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而礼属于精神层面。
孔子曰:“人而无礼,不知其可。”其实,这是违反了物质第一性精神第二性这一理论推理的。古人云: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此话说得一清二楚,孔子周游列国时曾一度困于陈蔡而饱尝七日之苦,但他毕竟不是穷苦老百姓,他的言辞并不能真正代表当时黎民百姓的心声。站在士大夫的角度上,他是在温饱的基础上去约定和推行他的道德标准的。值得庆幸的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一理论在当时属于未知的范畴,算是情有可原。
然而,今天于丹教授重新解读《论语》,如果没有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辨证思维,那肯定会授人以柄。要不然,“琴瑟也在瓦砾上奏鸣,焦大也要爱上林妹妹”了。
子曰:“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子又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初闻之,似乎真的是“如是而已”,然而,细审之则不然,既然“四十而不惑”,又何来“师不必贤于弟子”。如此看来,为“师”的必须在四十或四十之后,此时已无“惑”,方能为“师”;若为“师”早于四十之前,“惑”多且众,焉能为“师”。
又因“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如果,“惑而不从师,是为惑也,终不解也。”但“惑而从师”,则是“弟子”也,又何来“四十不惑”。显然,每个人的一生都有各种各样并不相同的惑。
须知:尺有所长,寸有所短。然而,于丹先生在《于丹论语心得》中的解说并没半点质疑之词,此是其不足之处。因为文中很多地方,她只是以虚阐虚,对于“适而有度”中的“度”并没有做出过任何具有实质性意义的界定,对于具体的数字概念,她要么是避而不谈,要么是还没完全读懂弄通,根本无法作出回应。已知的,添油加醋;未知的,一概不谈或是避而不谈,这是于先生的一大毛病,也是感性文学的一大毛病。于先生在这一方面应当有所愧疚,她应该在这一方面加强努力,从而去尝试做出一些有益的探索和表达。
文学虽然感性,但是不能随性而为,更不能随心所欲随意而为。在我看来,最好最理想的文学家除了要有感性的情绪渲染和野性的排他表达,还要有数学家物理学家的完美推理和逻辑,既要有化学家的魔幻想象和奇特表述,又要有历史学家深沉厚重的底气和大气磅礴的视野,更要有美术家五彩缤纷的虚构技巧和十全十美的色彩还原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