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眼睛不要看着手机。”娅楠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顾秋说道。

顾秋稍微拿开了点自己的手机，瞥了一眼娅楠问道：“这样？”

“不对，”娅楠抢过了顾秋的手机，扶过了他一脸就要死去了的脸庞，让他望着自己，“你能不能这样好好跟我说话。”

“你让我死算了。”顾秋面无表情地回道。

“呵呵，那你就去死吧，”娅楠不爽地松开了顾秋的脸庞，“我一直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会给你这种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一张好看的脸，真是亏死漆原铃姐姐了啊，对你这种大白痴抱有什么想法。”

“她只是在和我合作，除此以外我们没有其他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从半个月她说某句话开始，我就和她连朋友都不是了。”顾秋回道。

“什么话？”娅楠捏着下巴思索了一下：“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样的？嚯嚯，那可真是暴击伤害啊。”

“跟你也没什么关系，你就先想想怎么让自己好好地去上学比较重要。”顾秋拿回了自己被缴纳的手机说道。

“上学有什么好的，让我和那些白痴待在一起真的是不如让我去死好了。”娅楠皱了皱眉说道。

“小孩子就是喜欢用厌恶来代替害怕这种情绪。”顾秋面无表情地回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娅楠低着头，抱着自己的双膝，看向了电视。

“那天你到学校被欺负了不是吗，那样的伤口不像是摔一跤能摔出来了，”顾秋冷淡地说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了又能怎么办？”娅楠把头埋进了双膝了，声音低了几分地说道：“总不能让你这个又高又大的家伙去把你口里的小屁孩都揍一顿吧。”

“你已经很努力了，如果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顾秋收起来手机，目光平静地望着快要看不见脸庞的娅楠说道。

“那又能怎么样，我本来以为时间长了她们就会放过我了，还不是我一进去就扯着我的头发对我说一大堆讨厌的话。”娅楠的身躯稍稍地颤抖着。

“你很努力了，能够自己出门已经超乎我的预料了。”顾秋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算什么，在你看来我连出个门都做不到吗......”娅楠的声音略带哭腔，但又带着一点生气，“原来你是这样看我的啊，破机器人，连你也欺负我。”

“可你不是做到了吗，明明半年没和其他人说话，却因为我说你去学校就陪你玩游戏，然后一个人背着书包去了那里，”顾秋望着电视机的屏幕说道，“已经很了不起了。”

“你到底理解我什么，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吗，明明没心没肺的什么都不知道。”娅楠低声说道。

“我也有的。”顾秋目光平静地望着自己手机的备忘录，那是在马托尔街道群体自杀事件被他牵连致死的几个受害者。

“就算是害怕得浑身颤抖第二天也得装作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走去学校，清楚自己害怕的事情败露了自己的人生就完蛋了，所以战战兢兢地和别人保持着距离。”

顾秋望了眼备忘录上“墨染”这个名字，合上诺基亚的手机盖说道：“就是这些事情构成了你现在眼里看到的我，我其实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懦弱个很多倍。”

娅楠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完就别趴在那里了，我要做晚饭，来帮我一下，”顾秋瞥了一眼娅楠说道：“还有这两天记得不要出门，可能会有什么坏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