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有些气急,踉踉跄跄差点儿绊倒,王二狗连忙上前扶住,还打趣道:“呀!老爷子,慢点。你说你老胳膊老腿儿的,你说你那么急干嘛!您的云淡风轻呢!”看着老头儿正了正身形接着说:“对吧!要撑住啊!您不能这样,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会毁于一旦的呀!”
老头儿笑了,被气的哭笑不得,正了正脸说:“你小子损我是吧?”
“你个小屁孩儿损我一个70岁老头儿是吧?”老头儿甩开了王二狗的搀扶。
王二狗压根儿不相信,老头儿70岁了“停!您这样七十岁,唬谁了?说你五十多,六十我信,七十还是算了吧!”王二狗当时都笑喷了,“老头儿我知道你老,但是你也不能说你七十呀,您看你头发别说是银白了,您连花白也算不上吧!”
老头儿不接话茬,只是淡淡地看了王二狗一眼,笑了笑,笑的有点开。没一会嘴就合起来了,然后发现他瞬间又恢复到了云淡风轻样子。
“哼!你这个小狗崽子。”
“嘿嘿!”王二狗笑的更贱了。“老爷子,您怎么知道我叫王二狗。没看出来您老人家还能掐会算啊!是不是还会行医问药占卜吉凶,厉害呀!老头儿!”
老头一听更气晕了,“你小子干嘛在我门口,你该干嘛干嘛去,回你家找你妈去!”
不说还好,一说王二狗脸立马拉了下来,抽搐的哭了出来了是没错,他是来看他妈的,他也知道他不该来看,可是禁不住亲情的纠葛呀!
显然老头儿发现了王二狗的不对劲儿,那个倔强的狗崽子再怎么淘气,再怎么浪荡再怎么恬不知耻,再怎么插混打科,再怎么耍赖皮,但他终究还是个孩子,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儿,那股倔强的劲头身体上僵硬,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直到王二狗数的十五圈儿的时候,眼泪又转了回去说:“我没妈也没爹,我就自己一个人。”
老头儿开始怪自己说错了话,紧接着又觉得这孩子比较可怜,什么意思啊?那是要我收留你呀?
老头心里乱糟糟的。
“唉,我这不收留你啊!该干嘛干嘛去,以前住哪打现在还住哪去。”
老头子一个人孤单惯了,哪能让这孩子像这个猴崽子上窜下跳,在自己面前晃悠。看着他心烦,一个人喝点小酒,吃着花生,溜达溜达。做点菜凑合着吃一顿,写写画画多么自在,没事儿弄个小猴崽子,开什么玩笑!
王二狗可笑的更自然,“老爷子我没有打算怎么样,我就看您。您比较好奇,我就喜欢和您这样的人,拉拉呱,聊聊天儿啊!您哪怕打我,骂我,收拾我都行,怎么也都行。诶!我就是欢喜着您我高兴。”
说的老头子一阵吹胡子瞪眼。
“诶!就这么样就行!”王二狗真诚地说。
老头儿气急了,“你个猴崽子,别和我耍泼皮那一套,一边去!”
老头子连门都不出去了,不遛弯儿了,关着门,气呼呼的回去了。晚上老头儿画画,画的画的就忘了时间,弄完之后发现都已经半夜了,他出去溜达溜达,看了看,发现王二狗果然在门口呼呼大睡。
那年代在街头睡的人特别多,老头看了看,哼了一声,就走了。
时至夏天王二狗睡得特别香,尽管蚊子总是半夜里纷纷扰扰,反反复复总是吵醒他。他王二狗也有的是办法,一套专业的防蚊设备,用外套裹住了大部分身体,但凡是能露肉的地方,王二狗全部裹住,闷着头钻在编织袋里,脚上再来一个,就算是睡袋了。更有甚者还在老头儿门口点了堆火,那酸爽就跟住在原始山洞似的,还玩的悠然自得,睡的那个起劲啊!那个酸爽啊!估计在他家也睡不了这么香。
你能体会到王二狗的心情吗?就是好像这个门后边儿是满屋子的金银财宝,靠着这个门你要是睡的不酸爽才有鬼了。夜里王二狗嘟囔着嘴好几次梦到了老头,王二狗都觉着自己魔怔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王二狗在附近走街串巷到处溜达,晚上的在这附近睡觉。
老头时时被惊艳的一塌糊涂。对着门外边的那个家伙经管咬牙切齿但也实在无可奈何。
老头儿时时被王二狗关照,当然有些关照老头儿并不需要,甚至有些讨厌。你能体会到一个老头儿独立想过马路却被一个狗崽子,打断了自己心里和身体征程的那种愤怒吗?但是二狗格外热情,脸皮厚的出奇。对于老头儿的恼怒、愤恨以至于不可理喻熟视无睹,于是老头儿对王二狗的无赖行径彻底地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