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饭后，老头出去遛街，干自己的事儿。而王二狗呢，就到饭店去打仗，去收拾。

天气下雨没什么人去饭店，所以王二狗只能在家里展示自己的厨艺，六点准时开饭，老头哼着调回来吃饭。看到桌上的菜非常丰盛老头儿去屋里取了瓶酒。

多少年了老头儿一个人洗习惯了，没事或是有好菜时喝点。只是少许小酌能体会到淡淡醉意的韵味就好。老实说王二狗没怎么喝过酒，偶有在村子里帮活儿的时喝点酒，也偿不出什么香甜来，况且大部分时间也是忙于活计。对酒没什么兴趣，吃饱饭不要饿肚子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就饥饿而言，饭菜好不好吃可不可口，其实真的不那么重要。

于是在这样一个晚上，一个孤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老头儿和一个几近已成孤儿的王二狗，在绵绵的细雨中相互慰藉，彼此抱着一个孤寂的心一点点对饮。

王二狗实在喝不出香甜来，当酒滑过喉咙，只是觉得火辣辣地顶在胃里，没有老头儿那样的惬意和悠然，只是有些难受和不适。论好喝程度，他觉得还没有刷锅水有味。可是在这样一个晚上能陪老头儿喝个酒，他觉得没什么比这重要，干脆今天就陪老头喝个饱。老头儿深一口浅一口的喝着。花生米，宫爆鸡丁，炒鸡蛋，炒白菜。老头边喝着酒边吃着菜，眼光扑朔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二狗大开大合与其一点点进肚还不如大口吞咽，反正与其这样纠结还不如快速结束。开始还有些互相拌嘴的词，后来都开始渐渐沉默，场面极其尴尬两人却不自知。闷头喝酒一句话多余的话都没有，犹如这天气，雨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沉闷的让人心里打着转。

不知道怎么的王二狗就想到了爷爷。还记得也是这样一个天气，自己和爷爷在屋顶上搭遮雨布。和爷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我们这群人是从哪儿来的，祖先原来出生在生命地方。聊我们这群人年轻的时候都做什么，聊爷爷年轻时候做了什么。二狗特别喜欢这样的时候，可是眼前物是人非，爷爷已然不在沉于自己的心涧。喝着喝着就开始无端的流泪，也许是呛的，也许是今天跟老头儿一起喝酒触景生情，也许是这漫天小雨勾起了以往的回忆。

爷爷！爷爷！王二狗喝着酒就开始呼喊，然后抹抹眼睛笑着说，

你过得好吗？

然后低着头说，我······我过得很好，就是特别想你。

王二狗舌头有些直，吞吞吐吐的说完这些。

老头看着王二狗一脸鄙视的样子说：“孙子！喝多啦！”

“没有，老爷子，我看你今天不是很能喝呀，以往都不是两瓶的量吗？”二狗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今天怎么回事儿？战斗力又下降呀！”

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已经喝的上了头，舌头都直了，可是还是硬撑着。

老头儿哼了两句，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你是醉着醒，我是醒着醉。”

“许多时候，我想着以前的事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