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亮，整个青云观开始活跃起来。

青云观东边一隅，有一座不起眼的小殿，名曰“清心殿”，取清澈心境之意。

殿中，身穿深蓝色道袍的柳天缘端坐蒲团，对着高台之上的三清神君闭目静默，青烟缥缈，断绝纷扰······

“爹，我来了！”

柳小川在门前喊了一声，领着一脸不知所措的许空灵走了进来，打破了祥和的氛围。

柳天缘闻声，却纹丝不动。

以为他没有听见，柳小川加大了音量：“老头子，你英俊帅气、聪明伶俐的儿子来了！”

还是没有回应······

两人觉得奇怪，走上前去时，发现柳天缘已然鼾声大作。

他竟然睡着了······

“我的天啊，儿子不靠谱，这当爹的更不靠谱，竟然能对着三清神君的神像酣然大睡，这对出家人来说可是大不敬。”许空灵心想，或许真如吴六一所说，他这个师傅实在是不怎么样。

柳小川似乎对此司空见惯，上前轻轻拍了拍柳天缘的胖脸，发现没有反应，随即狠狠地摇了摇他那肥硕的身躯。

“哎······”

柳天缘被惊醒，晃了晃脑袋，看到是柳小川，厉声骂道：“逆子，不能轻点，你想摇你老子归西吗？”

柳小川招呼许空灵坐在一旁的茶座上，对柳天缘说道：“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柳天缘挪了挪方向，看了一眼许空灵，好奇的问：“你们两个怎么碰上了？”

许空灵忙鞠了个躬，叫了声师傅。

柳小川把手放在嘴边做起了说悄悄话的动作，故意放低音量道：“人家天还未亮就去藏功阁了，你徒弟可是个勤奋好学之人哟。”

柳天缘摆了摆手，对许空灵说：“小子，你和李师姐的那个傻徒弟徐若青干的还不错，汉卿说那根鲶妖胡须妖力阴晦，功效非常足，用来熬制饭后甜点一定美味。”

顿了顿，柳天缘问道：“对了，我听说你们昨天还招惹了吴六一？”

许空灵点了点头，如实回道：“也不是我们招惹他，是他那两个守山门的徒弟先招惹我和徐师兄，然后那个叫吴六一的人就出现了，不分青红皂白把我们教训了一顿，还让我给他当徒弟去。”

柳天缘没有说话，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拍了拍麻痹的双腿，又缓缓地伸了个懒腰。

这与许空灵想象中的大人物一点也不沾边，柳天缘不管从行事风格还是做派，都没有一个大宗门掌教应该有的风范。

相反，许空灵甚至觉得柳天缘相对于其他道士来说，甚至更接近普通人。不过，腰间悬挂着的那件小巧玲珑的黄金勺子，说明了柳天缘绝不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人。

“那你怎么不去给他当徒弟？”柳天缘明知故问。

许空灵尴尬了，他想了想，回道：“我已拜您为师，当然不会朝三暮四······”

“我说爹，你为什么收这小子为徒。”柳小川打断了许空灵，他又捣鼓起了桌子上的茶叶，从旁边的水瓮中舀了一勺泉水倒进壶中，左手轻握茶壶。

许空灵觉得，柳天缘收他为弟子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了青云观的十万个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