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空灵笑了笑,拿起桌子上竹笠帮流莺戴好。
流莺静静地等待许空灵把竹笠的绳子绑好,随后对窗外的姬霸喊道:“喂,你怎么这么坏?”
姬霸目光一瞥,这不是符篆师凌源的女儿?
许空灵牵住流莺的手,头探出窗外,招了招手说道:“那个,那个姬师兄,实在不好意思,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当我们不存在。”
说完,许空灵牵着流莺便走出了酒馆,姬霸看了一眼离去的两人,把那两个家丁叫了过来,耳语交代了一番。
······
由山下小镇去往江都县的府衙,可以走官道,也可以走森林小道。
“叮铃铃···叮铃铃···”
悦耳的铜铃声响起,在曲径通幽的森林小道中,流莺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他们,遂舍弃了官道,改走路况比较复杂的森林小道。
跨过一根倒塌的朽木,许空灵停了下来,用袖子帮流莺擦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还跟着来,莫不是姬霸敢害同门?”
许空灵咧开嘴角笑了一声,露出满口皓白的牙齿,他轻呼了一口气,坐在涓涓流水的山溪边,把竹笠摘下给流莺扇风纳凉。
此时的流莺,一头细碎的黑发随意披落,稍显圆圆的脸庞,肤色白如凝脂,眼瞳是纯粹的漆黑,如同宇宙中的黑洞,第一眼看上去稍显无神,但却深邃无比,仿佛能够装下整个世界。
许空灵捧起冰凉的山溪水往脸上拍打,瞬间驱散了让人烦躁的炎热,顿感轻松。
几米外的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不一会儿,一个身着蓝色布衣的大汉拨开草木,气喘吁吁地用手撑着双膝,满脸怒意的看着许空灵。
赫然就是姬霸身边的其中一个家丁。
“你···你小子是兔子吗?跑的比鬼还快!”
家丁缓了一口气,他冷笑一声朝着许空灵走了过来,顺手拔出腰间亮晃晃的大刀,浑身上下草莽气息显露无疑。
阳光透过大树的缝隙照下,刀光闪闪。
一般人都走官道,森林小道人际罕见,不分春夏秋冬,常年阴气森森,阳光在这里成为了稀罕之物,再毒辣也会被阴晦之气瞬间瓦解。
“你的刀不行。”
许空灵饱饱的喝了几大口清凉的山溪水,指着家丁的刀说,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惧意,反倒有些讥嘲的意思。
家丁愣了一下,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嗤笑一声问:“如何不行,难道你怕这把刀不够锋利,待会不能干脆利落地砍下你的头颅,反倒让你多受痛苦?”
许空灵把竹笠浸泡在山溪中清洗,他回道:“我猜你的刀肯定没有见过血,不然不可能这么明亮,只有金铁之气,杀气却一点儿也没有,不像杀人的兵器,倒像一把农民用来收割稻谷的镰刀。”
家丁一脚踢开挡路的腐朽树干,一群无家可归的巨颚蚂蚁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逃窜,发出刺耳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