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愿意送你归西。”

自己的真诚请求得到这样的回答，飱云眉头忽然挤在了一块，叹息道：“那就可惜了，本来我还可以送你们母子团聚的。”

“你说什么！”

寒气随着冷喝声喷涌而出，地面瞬间被冰层覆盖，嗤嗤嗤的白雾缭绕在身旁。

苏白音之所以如此失态，因为林知安的母亲在她心中也相当重要，就是墨北晴林朔夫妻俩把她抚养长大。

林知安更不用说了，虽然极力想要保持面色的平静，可起伏的胸腔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我没告诉过你吗？”

飱云脑袋歪了九十度，脖子都发生了扭曲，他仍旧面不改色继续道：“墨北晴就是死在我手上，那日她在夜城对仇人大开杀戒，打完后虽然已经奄奄一息，可并没有死。”

“噗！”飱云将苍白无血色的手掌刺进了自己胸膛，低头接着道：“我就是这样把手伸进了她的胸口，捏碎了她的心脏。”

说到这里他又沮丧叹了口气：“可惜那时我封印还在还不能吃人，只有看着夜城那些人把她安葬到了灵阙山，哎，太浪费了。”

林知安的面色阴沉得可怕，他终于明白了那晚在英灵殿前飱云为何会对自己说墨北晴的事，因为就是他动手杀的！他并非是要谈论什么关于人妖共存的大道理，只是想炫耀功绩，认为自己是铲除了异端值得歌颂的大英雄。

墨北晴会杀入夜城是为了给林朔报仇，因为人妖共存守则是夜城所设，可他们为了杜绝后患还是要派人追杀自己，林朔为此而死，她不甘！

她本就是这么倔强的一个女人，或许在大仇得报后心底还有些期待，说不定自己能活着回去守望着两个小宝宝长大，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掌贯穿了她的胸口，捏碎了她的奢望。

林知安的确跟母亲没有太多情感，毕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人而已。可如果墨北晴活下来了，也许自己会在母爱的关怀下跟妹妹一起快乐长大，也许苏白音会被收为干女儿，那样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样子还真蛮值得期待的。

“你该死。”

银发飞舞，裙摆飘荡，杀意蓬勃。

苏白音还是第一次如此愤怒。

“我想吃你们，你们想杀我，既然互有所求，那就来吧。”飱云收敛了脸上的诸多表情，重新归于平静，然后张开了嘴，嘴瞬间巨化上千倍，以夸张的形式将夜城的半球形结界包住了。

“走！”苏白音拉起林知安急退，顺势带上后方不远处的林鸢顾小北几人，以冰化龙，腾空而起。

远远的看过去，这一幕简直令人震惊得说不出话，巨大怪物用一张足以遮天蔽日的嘴将结界含在口中，那每一颗细密的牙齿都如小山般庞大。

突然袭来的庞大怪物已经把夜城中的人吓破胆了，有的还能拔腿逃跑，有的直接软倒在地无法动弹。

咔。

它用力咬下，护城结界应声而碎！

这妖城大军攻打许久都未能突破的防御，就这么轻易被破了。他们驻足惊叹，兴奋之色浮于脸上。真正的东鸿天已经死了这事他们是清楚的，可能得到一个反败为胜洗刷耻辱的机会，谁不愿意要呢？

利害一致，这才是他们去而复返的理由。

“冲！”

“杀！”

剩余近两万妖军嘶吼着，欢呼着，如黑潮般涌入夜城，开始进行厮杀与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