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绩揭晓的那一天，修远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自从得知万文娟准备让郭妤祺辍学这个消息以来，他总是陷在一种自责又纠结的情绪里。

可其他人不知道，当查询到修远和路漫两人成绩的时候，万家又是一顿“豪华大餐”，给这两位小学霸好好庆祝了一番。

晚上，修远送路漫回家的路上，他这一天强撑着的笑脸终于被路漫戳破了。

“你怎么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看着路漫担忧的眼神，修远想起了他们自从柳菲菲事件之后的约定——彼此坦诚，再无隐瞒。他抬头看了看月亮，轻轻叹了口气，将郭妤祺的事情告诉了路漫。

路漫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北城医学院吗？听说这个学校也特别好。”

“你……”不好的预感路漫涌上心头。

“那边也挺有名的，而且学费不高，我觉得……”

“修远！”路漫打断了修远的话，她抓住修远的手臂强迫他面向自己：“你一直都那么想去清北，现在是要放弃吗？”

“没有什么放弃不放弃，学校而已，我想学医，只要学校的专业比较强，我哪里都……”

“那我呢？”

“……”修远怔住了。

路漫的这个问句是发自内心的，她选择学校的标准就是修远，如果修远不去清北，那么她也没有了去那里的必要。

“你……就去清北啊，你的艺考都已经通过了……”修远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你不去我也不去！”

这句话有些要挟的意味，路漫紧紧盯着修远。

“让我来帮你，我可以让你没有顾虑地去清北。”她说。

修远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总是不想接受我的帮助呢？你宁愿自己吃苦，宁愿从柳菲菲那里赚钱，为什么就不能想着依靠我一下呢？”

“我没有。”

“那这一次就听我的，你要去清北，我也去清北，我们早就说好的！”

“可是爷爷留给你的那些钱，你……要做好打算啊。”

“我青城还有一套房子可以处置。”

“绝对不行！”修远记得路漫曾经说过，那里是她和她妈妈最后的回忆。

看着修远紧张的样子，路漫扬起了嘴角。之前她觉得他们两人渐远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比起小时候，修远变得不那么直率，少年变得更有责任感，自尊心却也更强了，他似乎有了更多自己的想法，所以才不愿意从路漫这里得到帮助。但是现在看到他的反应，看起来，这人或许只是在替她担心她将来的生活，毕竟修老爷子留下的遗产是有限的，而他们的生活，却是不可估计的。

“我们去申请助学贷款，我们去拿奖学金，我们一起出去打工……”路漫说：“总之，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办法，不能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选择放弃。”

她把头埋进了修远的怀里，听着少年胸腔的鼓动声。

修远很久没有吭声，公交站牌的路灯下盘旋着许多小飞虫，它们在两人身上留下了斑驳的影子。

“好。”

路漫最终听到了修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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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两人成功迈入了清北大学的校门。